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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诛希尹兀术再伐宋 退宗贤师古复巢县

中兴演义 凝云志伟 6144 2024-11-15 09:00

  【诛希尹兀术再伐宋~退宗贤师古复巢县】

  话说自从李兴做了河南知府,李成自河阳以五千骑攻西京,李兴用诸葛空城计,命开城门待之。李成心疑不敢进城,李兴遣锐士自它门出击,李成惊慌败走。李成数次被李兴所败,心中愤恨,乞请大军于兀术,得蕃、汉军数万,复入西京。李兴闻之,自度寡不敌众,弃城而去,寓治于永宁县白马山寨。李成以蕃、汉兵,数万众围之。李兴妻周氏与其子居襄阳,惟幼子在身旁。敌围益急,士心颇摇。

  李兴对诸将道:“李兴与诸君当以死守,不可有二志。若不敌李成,我岂能为敌人所辱!当抱幼子南向投崖,以谢赵官家。”诸将皆感动落泪,由是拼死守御山寨。李成遣使拿着黄榜来招降李兴,诱以奉国上将军、河南府尹官职,李兴得檄不启,立斩其使,以檄上禀朝廷。白马寨受围日久,已至冬月,泉水干涸,军民乏绝,李兴焚香默祷,一夕大雪,泉源皆溢,李成知李兴志不可屈,乃即山下屯兵积粮,为久居之计,李兴潜遣将士夜焚其粮库。李成大挫,径归西京。

  金既复取河南地,犹虑中原士民怀二意,始创屯田军。凡女真、奚、契丹之人,皆自本部徙居中州,与百姓杂处,计其户口,授以官田,使自播种,春秋量给衣马。若遇出军,使给其钱米。凡屯田之所,自燕之南,淮、陇之北,俱有之,多至五六万人,皆筑垒于村落间。

  兀术上奏河南、陕西大捷,金主完颜亶遣使劳问兀术以下将士,凡有功军士三千,并加忠勇校尉。兀术入朝谢恩,是时狼主驾幸燕京,兀术见于行在所。居再旬,兀术欲还军,狼主亲率百官都到兀术燕京府中设宴饯行。完颜亶亲自起立,给兀术倒酒,赐以甲胄弓矢及马二匹。狼主不胜酒力,先自离去。

  宴上左丞相、陈王完颜希尹吃酒大醉,不觉放荡,至兀术面前指手画脚道:“汝一武夫,今日却风光无限,在我看来,不过徒有虚名。若非仗着将士功劳,汝安能做得元帅?尔乃鼠辈,兵马几许?汝知之否,天下兵马尽归我有!”兀术心中大怒,众文武见事不好,都来解劝。

  兀术则借如厕之机,乘马至宗干府中,将前事说过,又与宗干道:“陈王欲杀我,兄当援我。”

  宗干本与希尹交厚,便笑道:“酒后狂言,安能信乎?”兀术见说,只得告辞。

  次日,兀术向皇后裴满氏辞行,说道:“昨日陈王言语不轨,辱我南征将帅,且说陛下与皇后无有子嗣,神器无归,翌日临朝,当做大事。希尹酒后已漏篡逆之语,当早除之,免留大祸。”

  皇后亦恶希尹,与兀术道:“叔父且行,容我款奏狼帝。”兀术乃启程回祁州元帅府。

  裴满皇后遂告狼主道:“近闻左相陈王完颜希尹,屡次于宴上辱帝,言不能育子,百年之后,神器何归?且满朝心服,排斥宗人,前次又酒后吐真言,大喝兀术道:‘天下之兵皆我兵也。’此乃居心叵测,暗怀鬼胎,来日必将谋反,陛下当早做打算。”狼主信以为真,此时宗弼已启行四日,召还,共谋希尹。

  兀术闻命急返,狼主见而说道:“左丞希尹与右丞萧庆谋反有状,朕欲诛二老贼久矣。”当夜下诏,令兀术领兵抄希尹、萧庆家,尽诛之。

  兀术领旨,先引兵马将希尹府围住,希尹惊慌出府,见火光中兀术骑马持镋,大惊道:“汝非还军乎?”

  兀术道:“左丞相兼侍中、陈王完颜希尹接旨。”完颜希尹引众,匍匐跪地接旨。

  兀术坐在马上,开读圣旨道:“帅臣密奏,奸状已萌,心在无君,言宣不道。逮燕居而窃议,谓神器以何归,稔于听闻,遂致章败。左丞希尹并二子同修国史把荅、符宝郎漫带,赐死。”

  希尹闻听,大叫道:“我等无罪,愿见陛下面陈。”

  兀术喝道:“天颜不由汝见。”

  昭武大将军完颜把荅,面容甚恶,紫皮髡发,力过百人,不服圣旨,大叫道:“昏君要我父子性命,怎能忍耐!”在一旁操起大斧,来抢兀术。

  蒲察世杰手握金杵早跳将出来,与把荅步战,斧杵相碰,腾挪闪躲,怒斗五十合上,把荅大斧劈空在地,世杰一脚踢中把荅小腹,把荅疼痛,双手捂着小腹便蹲下去,世杰趁势一杵打他额角上,登时身死。兀术令把希尹、漫带斩首,遂杀他父子三人。

  兀术又引兵围右丞萧庆府,宣读诏书:“右丞萧庆迷国罔悛,欺天相济,既致于理,咸伏厥辜,赖天之灵,诛于两观。”因萧庆为希尹之党,诛之。

  兀术杀左右丞,心中大喜,回朝缴旨,遂总兵马大权,出将入相。越五日,兀术还军。

  狼主以都点检萧仲恭为尚书右丞,前西京留守完颜昂为平章政事。不日,行台尚书右丞相杜充薨。都元帅兀术上言宋将岳飞、张俊、韩世忠率众渡江,诏命击之。

  兀术耻顺昌、颍昌之败,签两河兵,复谋再举。宋帝亦测知敌情,必不一挫遂已,乃诏大合兵于淮西以待之。

  韩世忠凯旋之后,应呼延通之请,到其家中同饮,不分尊卑,吃酒大醉,韩世忠让呼延通妻女作陪,左拥右抱,逼母女饮酒,甚失大体。

  呼延通见了大怒,起身到壁上取下佩刀,抽刀出鞘,乘着酒醉大骂韩世忠道:“你这厮爱好狎妓娶了梁红玉我不说,竟敢来污辱俺的女眷,你吃我一刀。”韩世忠这才醒酒,急忙躲闪,呼延通那一刀直把桌角剁了去,韩世忠大惊,翻身越窗,匆匆走了。

  次日,韩世忠虽然追悔昨日之事,但仍要罚呼延通罪,得知呼延通与淮阴统制官崔德明不和,便贬呼延通至崔德明军中为卒伍。韩世忠生日,诸将皆来祝贺,呼延通也自淮阴驰至,献寿礼。韩世忠见了他,即走入屋内,不再出来。

  呼延通伏地大哭,众共遣之,呼延通乃离去。崔德明还淮阴,数呼延通擅自离军之罪,打军棍数十。呼延通怏怏不快,投运河自杀,人皆惜其勇。韩世忠听说,后悔不已。此为绍兴十年十二月事。

  至来年正月,完颜宗弼再伐江南,以郦琼素知南方山川险易,召至军与计事。郦琼从容语同列道:“琼尝从大军南伐,每见元帅国王亲临阵督战,矢石交集,而王免胄,指麾三军,意气自若,用兵制胜,皆与孙、吴合,可谓命世雄材矣。至于亲冒锋镝,进不避难,将士视之,孰敢爱死乎。宜其所向无前,日辟国千里也。江南诸帅,才能不及中人。每当出兵,必身居数百里外,谓之持重。或督召军旅,易置将校,仅以一介之士持虚文谕之,谓之调发。制敌决胜委之偏裨,是以智者解体,愚者丧师。幸一小捷,则露布飞驰,增加俘级以为己功,敛怨将士。纵或亲临,亦必先遁。而又国政不纲,才有微功,已加厚赏,或有大罪,乃置而不诛。不即覆亡,已为天幸,何能振起耶?”众以为确论。

  及宗弼问郦琼以江南成败,谁敢相拒者。郦琼道:“江南军势怯弱,皆败亡之余,又无良帅,何以御我。颇闻秦桧当国用事。桧,老儒,所谓亡国之大夫,兢兢自守,惟颠覆是惧。吾以大军临之,彼之君臣,方且心破胆裂,将哀鸣不暇,盖伤弓之鸟,可以虚弦下也。”宗弼喜郦琼为知言。

  四太子兀术乃引领大军五十万,战将百员,犯寿春府。守臣孙晖、统制雷仲合兵拒之。兀术连攻两日,寿春城陷,孙晖、雷仲弃城去,兀术、韩常与龙虎大王疾驱渡淮。

  败报入朝,赵构令刘锜相援寿春,刘锜闻旨自太平州率兵二万援淮西,军至庐州,刘锜驻兵城外,守将关师古出迎。

  当时宣抚司统制官关师古从延安调回临安,命与枢密直学士、庐州知州陈规共守庐州,陈规病卒,城中无守臣,备御之具皆缺少,官吏军民散出逃遁,惟有关师古率兵二千余人还在城内。

  刘锜到了庐州,巡其城一匝,对关师古说道:“庐州已废,此城不足守也。”乃冒雨与关师古率众南归。

  刘锜、关师古去后,兀朮以大军入庐州,遣轻骑追刘锜,及于西山口,刘锜自以精兵为殿,西向列阵以待,金人追骑望见刘锜旌旗,逡巡不敢逼近,日暮退去。

  刘锜结阵徐行,号令诸军,占择地利,共趋濡须东关,依水据山,以遏金人之冲。东关却是三国东吴诸葛恪修筑,隔濡须水与七宝山西关相对,北控巢湖,南扼长江。自金人渡淮,淮南之人皆避过江南,为迁徙之计,惟视刘锜兵以为安危。刘锜既得东关之险,稍休士卒,兵力复振。金人据庐州,虽时遣兵入无为军、和州境内剽掠,不敢举兵逼江,惧刘锜乘其后也。江南由是少安。

  朝廷知庐州失陷,命杨沂中引兵赴淮西,于是杨沂中以殿司兵三万卒戍淮。

  不久,撒离喝遣大将折合以数千骑入侵商州,商州知州邵隆知不可守,乃焚仓库,毁庐舍而遁。金人入城,据之。

  邵隆既遁去,乃屯兵山岭间,道出商州西芍药口,对避地者说道:“你等都是大宋百姓,不要忘记本朝。”众人感动流泪,携老幼来归。

  邵隆遣其子邵继春出商州之北以张其势,而自己移军洪门,令持十日粮,十日后,粮食不继,士卒只得吃腐尸,啮草木食之,疲困日甚。

  金人以精骑来攻,邵隆设三处伏兵以待,亲自擂鼓,呼声动山谷,将士无不一当百,鏖战两时许,大破金兵擒其将,遂大捷。邵继春亦破敌于洛南县,金人乃去。邵隆以功迁右武大夫、荣州防御使。

  回说赵构告谕大臣道:“李左车言:‘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敌若侵淮,军粮必在后方。但戒诸将持重以待,至金人粮尽欲归,因其松懈击之,则无不胜。中外议论纷然,以敌逼江为忧,殊不知今日之势,与建炎不同。建炎之间,我军皆退保江南,杜充书生,遣偏将轻与敌战,得乘间猖獗。今韩世忠屯淮东,刘锜屯淮西,岳飞屯上流,张俊方自建康进兵前渡,敌窥江,则我兵皆乘其后。今虚镇江一路,以檄呼敌渡江,亦不敢来。”又趣岳飞应援,凡十七札,岳飞方苦寒嗽,力疾而行。

  岳飞揣度金人举国南来,巢穴必虚,若长驱汴京、洛阳以捣之,女真必然疲于奔命,可坐待金人困毙。又恐赵官家急于退敌,乃奏道:“臣如捣敌空虚,势必得利,因敌方近在咫尺,我军不能远图,我欲亲至蕲、黄二州,以议攻战退敌之事。”

  帝得奏大喜,赐札道:“卿苦寒疾,乃为朕行,国尔忘身,谁如卿者?”岳飞接到御札,乃引兵向东北进发。

  次月上旬,朝廷已令张俊从临安府发兵八万,渡江迎敌。时张俊诸军虽已至建康府趣装,犹未起发。江东制置大使叶梦得知兀术入合肥、建宁府,犯含山县,进逼历阳,乃见张俊于建康府,请速出军。

  张俊正会诸将于帐中,犹迟之道:“正待探马回报。”

  叶梦得道:”敌已过含山县,万一金人得和州,长江不可保矣。”

  张俊议道:“分军守南岸,敌人也不能渡江。”

  陇西郡侯王德道:“淮者,江之蔽也,弃淮不守,乃唇亡齿寒。敌数千里远来,粮道决不继,及其未济急击之,可以夺气;若迟之,使敌人稍安,则淮非吾有矣!”张俊犹豫未许。

  王德请益坚,厉声道:“愿我父子先越江,待和州下,然后宣抚北渡。”张俊乃许王德即渡采石,自督军继之。

  张俊遣兵渡乌江,谕诸将道:“先得和州者胜。”

  王德道:“德当身先士卒,为诸军前锋。”张俊壮之,将士鼓噪而行。有报称已失和州,王德率众渡采石先登,约张俊明日入城会食。张俊引领赵密、马立、张澥等将宿于江中。

  王德率众径抵和州城下,与诸将士道:“明旦,当会食历阳。”

  城内三路都统完颜褎与龙虎大王突合速道:“去岁郦琼曾言王德不可当,且闻张俊大军将至,不若弃城退屯昭关。”突合速也无主意,只得依了完颜褎,率龙虎军,连夜西走鸟笼山,退屯昭关。王德乃夜拔和州,晨迎张俊入城。

  张俊入城大喜,见王德道:“夜叉真猛将也。”

  王德道:“济国公过誉了,皆为国家耳。”张俊大笑,引诸将入衙,摆酒庆功。

  越二日,兀术遣定远大将军完颜宗隽,复来争和州,张俊使田师中、马立、张澥迎战,完颜宗隽败走。张俊取和州后,朝廷再命韩世忠以兵援淮西,趣岳飞会兵蕲、黄。

  兀术得知完颜宗隽兵败,使镇国大将军韩常来攻和州,张俊又遣王德、田师中迎于和州含山县东。

  两军相遇,列阵对望,王、韩二将各通名姓。

  “独眼龙”韩常提虎啸刀出马,喝道:“我在军中久听夜叉之名,今日有幸相逢,愿试刀马。”

  王德听了,心头一把无名烈火,高三千丈,大骂道:“独眼鬼,你莫逞好手。”抡三股钢叉,催马出战。韩常挥刀,纵马相迎。

  二将在阵前盘盘旋旋,各逞平生武艺,大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田师中挥兵冲杀过去,韩常领军败走,损兵千余。王德大胜,遣人告捷于张俊。

  张俊知王德胜,又命统制关师古、李横率军攻打庐州巢县,至北城下挑战。巢县西有巢湖,南有濡须水,城中金军主将是盖天大王完颜宗贤。

  宗贤与副将唐括猎喜、沈谷合磬说道:“听闻关师古乃陕西名将,曾效力齐国,既然来此,我可下城把他说降。”

  唐括猎喜道:“他若不肯降,大王又如何?”

  完颜宗贤道:“他若不降,凭我武艺,阵前斩杀之。”遂率军出城列阵。

  三通鼓罢,完颜宗贤金甲蓝袍,立马“盖天大王”旗下,左手唐括猎喜,右手沈谷合磬,身后有兵马五千。

  完颜宗贤,本名赛里,完颜习不失之孙。曾从都统完颜杲取契丹中京,袭辽帝于鸳鸯泺,破辽有功。其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使丈八蛇矛,武艺虽不及兀术,却不在韩常之下。

  宋军阵上关师古头戴赤色襥头,身挂铜甲,铠甲外斜披红色战袍,手横冷艳锯,身骑赤兔马,厉声道:“我知巢县主将乃金国贵官,若退出庐州,关某绝不相逼。”

  宗贤道:“你原本是江南叛将,曾经投靠刘豫,若有一天赵九坐稳江山,岂不清算你等向日背国之罪?你若识时务,可下马投拜我,我绝不亏待你。”

  李横大骂道:“你这羯胡,不要放屁,我等受宣抚司钧旨,特来扫清你等污浊,尚欲诱降我等,却是休想!”

  宗贤大怒,骂道:“你这蠢驴马,不知好歹,我也是金国宗室,识人善用,却比你家赵九更爱人才。赵九母亲韦氏与姊妹,日夜在我床上呻吟,岂不羞耻?赵九应该叫我为大父。”宋军将士,听者无不面红。番兵皆大笑。

  李横听了此言,气的说不出话,怒火高举,驰马挺枪,出阵来厮杀。沈谷合磬使一杆钩镰枪,来战李横,二人斗三十余合,李横见合磬枪刺来,猛低头躲过,便还他一枪,搠合磬心坎里,登时死于马下。

  唐括猎喜大喝:“南蛮子休走。”使一杆浑铁蒺藜枪,来斗李横。李横与他盘马大战二十余合,抵挡不住,败回阵前。猎喜直追赶过来。

  关师古拍赤兔马,抡青龙刀,接住唐括猎喜厮杀,只十余合,一刀斫猎喜于马下。

  完颜宗贤见战死二将,仗着勇力,挺丈八蛇矛,来迎关师古。关师古敌住宗贤恶战,斗约四十余合,关师古大刀刜去,刃口贴着完颜宗贤脖项而过,把耳旁铜环与貂尾斩落。

  完颜宗贤大吃一惊,回马便走,一手提蛇矛,一手摸脖子,叫道:“我头在不在?”

  关师古举刀,宋军掩杀,金军大败。完颜宗贤慌不择路,弃城而逃。关师古得胜不追,遂收复巢县,遣人报捷宣抚司。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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