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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赵构浙东改年号 张俊江西破李成

中兴演义 凝云志伟 6405 2024-11-15 09:00

  【赵构浙东改年号~张俊江西破李成】

  话说建炎五年一月初一,帝在越州。平旦,率百官遥拜二帝于行宫北门外,御堂朝殿,朝参官起居。自是朔望皆如之。不受群臣朝贺,在越州大赦天下,改元为绍兴元年。

  遂下诏:“圣人受命以宅中,莫大邦图之继;王者体元而居正,盍新年纪之颁。朕遭时艰难,涉道寡昧,熟视斯民之荼毒,莫当强敌之侵陵。负此百忧,於今五载,曷尝不未明求治,当馈思贤。念两宫之远,而菲陋是安,恐九庙之颠,而艰危是蹈。苟祸可弭,虽劳弗辞。然生灵久困於干戈,城郭悉残於煨烬,丁壮系身於异域,旄倪暴骨於中原。桑田失时,男女隳业。仅存常产者,苦斗升之,寸土之依,或迫饥寒,散为盗贼,始焉莫之加卹终,而无以自还。致汝於斯,皆予之过。半高穹之未厌,哀否运之已穷。戎马虽来,边防粗备。嘉与照临之内,共图休息之期。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爰因正岁,肇易嘉名。发涣号於治朝,霈鸿恩於寰宇。其建炎五年可改为绍兴元年。於戏!《小雅》尽废,宣王嗣复於宗周;炎正中微,光武系隆於有汉。静言凉德,敢对前人。尚期中外之彝伦,同礼祖宗之遗泽。辅成此志,永底於休。”

  赵官家遥拜太上皇帝表文:“接千岁之统,推神荚以膺期;上万年之觞,御端朝而受祉。若稽故实,遥企清光。恭惟太上道君皇帝陛下,体道粹精,怡神冲漠,方席宗祧之庆,遽成国步之艰。尧游汾水之阳,久忘天下;文遇明夷之卦,益见圣人。臣自远威颜,洊更时序,当玑衡之载复,帐旒冕之犹赊。鸿雁虽宾,莫附帛书於沙漠;风涛中阻,徒赡云气於蓬莱。”

  德音降诸路,杂犯死罪以下囚,释流以下;群盗限一月出首自新,仍官其首领;令州县存恤阵亡战伤将士,及奉使金国与取过军前未还之家;民户今日已前倚阅税租,一切除放;复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免除两浙夏税、和买绸绢丝绵,减闽中上供银三分之一。令有司条具元祐党籍臣僚未经褒赠人,吏刑部限一月检举。自绍圣废制科,至是始因德音下礼官讲求故事,然未有应者。

  丙辰,初许文武百官每旬休息洗沐。宰执官因而奏事,言不当休沐。赵官家道:“一日休务,不至废事,使一月间措置得十事,虽二十日休务,有何害处!若无所施设,便是彻夜通宵,忙于政务,又有什么益处?”宰执无言而退。

  后数日,下诏:“朕念太祖皇帝创业垂统,德被万世。神宗诏封子孙一人为安定郡王,世世勿绝。乃至宣和之末,以太常、礼部各有所主,依违不决,使安定之封至今不举,朕甚悯之!有司其上合袭封人名,遵依故事施行。”

  是日,官家因论此事,对辅臣说道:“太祖功德如此,其后人世袭王爵,也不为过。”

  范宗尹道:“太祖尝说:‘天下初定,朕思得长君以抚之。’而授太宗,则其意专为天下。若渊圣皇帝未被金人掳去,必然与陛下一样厚待太祖裔孙。”

  赵官家道:“朕往昔在籓邸时,入见渊圣皇帝,皇兄只用家人礼款待孤。一日,论及金人事,曾向皇兄上奏:‘京师甲士虽不少,然皆游惰羸弱,未尝简练,敌人若来,不败即溃。陛下宜少避其锋以保万全。’皇兄言:‘朕为祖宗守宗庙社稷,势不可动。’其后金敌复逼京师,朕在相州得皇兄亲笔,只说很是后悔不用孤的言语。是时近习小人,争言用兵,荧惑圣听,殊不量力,遂至今日之祸。”范宗尹听了,叹息不已。

  又一日,监察御史韩璜奏言:“臣误蒙使令,将命湖外,民间疾苦,法当奏闻。自江西至湖南,无问郡县与村落,极目灰烬,所至残破,十室九空。询其所以,皆缘金人未到而溃散之兵先之,金人既去而袭逐之师继至。官兵盗贼,劫掠一同,城市乡村,搜索殆遍。盗贼既退,疮痍未苏,官吏不务安集而更加刻剥;兵将所过纵暴而唯事诛求,嗷嗷之声,比比皆是,民心散畔,不绝如系,此臣所欲告于陛下者。然道中伏读改元德音,不觉感泣。州县情伪,陛下既已尽知,蠲烦去苛,恩意已备。臣之余忠,欲陛下谨信诏令,务在必行。”

  高宗皇帝听韩璜之言,乃下诏:“比降德音宽恤事件,州县自宜悉意奉行,违者监察案劾,御史台察之。”

  却说金左监军完颜昌屯兵承、楚二州,有渡江意。浙西安抚大使刘光世知其部众,久戍思归,欲使其上下离心,乃铸金、银、铜三色为钱,钱上有“招纳信宝”四字,非买卖所用,乃是招纳降卒信号钱。获敌不杀,令持钱文示其徒,有欲归附者,扣江执钱为信,则被收留。自是归者不绝,因创“奇兵”、“赤心”两军。

  刘光世因为此事上札朝廷,略言:“自去年腊月至今,招到女真及签军共六百六十余人,乞补官。”

  赵官家见了奏文,欢喜道:“刘光世将门之子,也是有谋略的人。”遂下诏补忠训郎已下,至效用甲头,内无姓人赐姓赵。

  王善余党祝友欲入侵宣州,无船不能渡河,刘光世遣人招之,祝友留其使者十天,然后受招,北上镇江来见刘光世。军马行到溧水县,得知江东路兵马副钤辖王冠在此驻军,祝友写了一封书信,投到王冠军中,欲借路去镇江。王冠不从,祝友引兵击之,王冠军大败。祝友遂从句容县去了镇江,刘光世分其军,任命祝友为楚州知州。

  翰林学士汪藻字彦章,饶州德兴县人,深知诸将中刘光世最为无理粗暴,难以约束,乃上驭将三说奏札:一曰示之以法,二曰运之以权,三曰别之以分。大略谓:“诸将过失,不可不治。今陛下对大臣不过数刻,而诸将皆得出入禁中,是大臣见陛下有时而诸将无时也。道路流传,遂谓陛下进退人材,诸将与焉。又,庙堂者,具瞻之地,大臣为天子立政事以令四方者也。今诸将率骤谒,径至便衣密坐,视大臣如僚友,百端营求,期于必得,朝廷岂不自卑哉!祖宗时,三衙见大臣,必执梃趋庭,肃揖而退,盖等威之严,乃足相制。又,遣将出师,诏侍从集议者,所以博众人之见,今则诸将在焉。诸将,听命者也,乃使之预谋。彼既各售其说,则利于公不利于私者,必不以为可行,便于己不便于国者,必不以为可罢,欲其冒锋镝,趋死地,难矣。自今诸将当律以朝仪,毋数燕见。其至政事堂,亦有祖宗故事,且无使参议论之馀,则分既正而可责其功。是三说果行,则足以驭诸将矣,何难乎弭盗,何忧乎遏敌哉!若夫理财,则民穷至骨,臣愿陛下毋以生财为言也。今国家所有,不过数十州,所谓生者,必生于此数十州之民,何以堪之!惟通加裁损,庶乎其可耳。外之可损者,军中之冒请;内之可损者,禁中之泛取。今军中非战士者率三分之一,有诡名而请者,则挟数人之名;有使臣而请者,则一使臣之俸兼十战士之费;有借补而请者,则便支廪禄与命官一同。闻岳飞军中,如此者数百人,州县惧于凭陵,莫敢呵诘,其盗支之物,可胜计哉?臣窃观禁中有时须索,而户部银绢以万计,礼部度牒以百计者,月有进焉。人主用财,须要有名而使有司与闻。至于度牒,则以虚名而权实利,以济军兴之用,诚非小补,幸无以方寸之纸捐以予人而不知惜也。然臣复有私忧过计者。自古以兵权属人久,未有不为患者,盖予之至易,收之至难,不早图之,后悔无及。国家以三衙官管兵而出,一兵必待密院之符,祖宗于兹,盖有深意。今诸将之骄,枢密院已不能制,臣恐贼平之后,方劳圣虑。自古偏霸之国,提兵者未尝乏人,岂以四海之大而寥寥如此!意偏裨之中,必有英雄,特为二三大将抑之而不得伸尔。谓宜精择偏裨十馀人,各授以兵数千,直属御前而不隶诸将,合为数万,以渐稍诸将之权,此万世计也。”

  汪藻奏书传达各处,诸将皆忿,有令门下作论以诋文臣者,其略道:“今日误国者皆文臣。自蔡京坏乱纪纲,王黼收复燕、云之后,执政侍从以下,持节则丧节,守城则弃城,建议者进讲和之论,奉使者持割地之说,提兵勤王则溃散,防河拒险则逃遁。自金人深入中原,蹂践京东、西、淮南之地,为王臣而弃地、弃民、误国、败事者,皆文臣也;间有竭节死难,当横溃之冲者,皆武臣也。又其甚者,张邦昌为伪楚,刘豫为伪齐,非文臣谁敢当之!”自此文武二途,如冰炭不可相合。

  张浚富平战败时隔半年,待罪奏札也已送到朝廷。高宗看了叹息道:“张浚一介腐儒书生,不识军旅,兵败意料之中,若非朝廷无人可用,必不允他入陕,罢了罢了!”遂手诏慰勉,不问罪责。以严、衢二州守臣柳约、李处劢有治效,各进职一等。

  金人残乱之余,叛将孔彦舟据武陵,张用据襄汉;盗贼李成尤悍,强据江、淮、湖湘十余州,连兵数万,有席卷东南意,多造符谶蛊惑中外,围江州久未解,时方患之。范宗尹请遣将致讨,张俊慨然请行,天子乃改命张俊为江淮路招讨使,讨李成。又以江、池路为江东、江西路,分荆湖江南诸州为荆湖东、西路,置安抚司,治池、江、鄂、鼎四州。江南东、西路各置转运司,荆湖东、西路转运司通掌两路财赋。以吕颐浩为江东路安抚大使,朱胜非为江西路安抚大使。

  张俊得朝廷旨意,乃领赵密、岳飞、杨沂中、陈思恭、张宗颜等将,急来解救江西。岳飞以失泰州待罪,张俊知岳飞是个猛将,乃请朝廷令岳飞同讨李成,将功补过。诸将计议,多欲分道进兵。御前中军统制杨沂中道:“贼势如此,兵分则力弱,又诸将位均势敌,非招讨督之,必不相为用。”张俊然之,遂亲率大军往江西,来伐李成。

  李成字伯友,雄州归信县人,自称“李天王”,行年四十余岁,勇力绝伦,能挽弓三百斤,马上左右手运双刀,每刀各重七斤,所向无前。曾被刘光世兵马打败,得其一口刀,献于朝廷,赵官家也曾夸赞李成勇猛。

  李成遣其将马进攻江州。江州被围仅百日,粮食皆尽,易子而食,贼兵昼夜攻击不息。统制刘绍先率军拒御,至是人皆饥困无斗志。吕颐浩、杨惟忠、巨师古率师来援,与马进战,被马进打败,官军不得近城,城中也不知官军到近郊。知州、沿江安抚使姚舜明与刘绍先议,弃其城出奔,刘绍先知其势必不可保全,乃纵火城中,乘喧闹夺西门走瑞昌县,姚舜明出东门走南康军。马进率众入城,大肆杀掠。日晚有米船到城下,停泊于酒坊门下,始知贼兵已占据城池,急忙解开缆索,把米船放下湖口县。马进遣贼党追至湖口,遇吕颐浩之兵而还。

  李成闻江州已被马进攻陷,乃渡江入城,坐于州治,看见任寄居官二百员,悉数杀于庭下。端明殿学士李资、王易简及其子王寓皆死于乱兵中,其不死者惟独宗室四人。有沿江安抚司统领官吕谔,手射一石三斗弓,箭无虚发,城初陷时,投降于马进。马进大喜,引他见李成。

  李成不悦反怒,掣出双刀,大喝道:“江州围城许久,我军士卒多中箭而死,莫非是你这厮所为?”吕谔大惊,早被李成双刀砍翻在地。

  李成揭榜,让州中人识认被虏人口,自此被虏人口皆为亲人识认而去。李成许人任便买卖、交易生理,自后贩夫担竖,渐有生意,皆作庵寮以居。

  李成大将邵友又陷筠州,知军州事王庭秀弃城逃走。马进再陷临江军,阅视军资库,有捻金小盘龙红袍一领,乃四川进御官家之物,以路不通,寄留于此。马进以为李成受命之详,遣人送李成。

  李成以手拂龙袍,长叹道:“马防御不察我心么?我从来没有称帝之志。”即命焚之。

  张俊率领军马来讨李成,行至洪州,又称豫章郡,敛兵入城,笑道:“贼兵虽然众多,却无谋略,我已得洪州,破贼决矣。”

  李成听闻张俊已到洪州,遣大将马进率兵数万,屯兵赣江之西,据险列阵,以待官军。马进至新建县玉隆观,连营数十座,直到西山。西山又称厌原山,在新建县西三十五里,高二千丈,周回三百里。张俊登城,向西望去,只见马进营垒无边无际,贼军声势浩大,乃用慢敌之计,下令偃旗息鼓,将士登城者立斩不赦。马进每日来挑战,张俊不应,坚壁不出。马进以为张俊怯战,并不设防。张俊探知马进军兵骄傲懈怠,乃招诸将议战。

  岳飞与张俊道:“贼人贪婪而不思后顾之忧,末将愿请为先锋,以骑兵从赣水上流生米渡过去,出其不意,破之必矣。”张俊大喜,令杨沂中与统制陈思恭、张宗颜并岳飞同行。

  岳飞回营升帐,整备诸军,与诸将说了请缨之事。张宪、王贵各将不曾开言,只见军班中走出一人,上前插手道:“父亲既令我随军,我便要打头阵。”

  岳飞寻声望去,见是长子岳云,心中不快道:“小子乳臭未干,汝众家叔伯尚未开言,怎敢多嘴,退下!”

  岳云字应祥,已十二岁,身高不满五尺,文武皆精,有捻铁如泥之力。此次张俊征讨李成,岳云被岳飞拨于张宪麾下听用,随军前来。

  张宪道:“大哥,应祥虽然年幼,但武艺气力不输众人,初战可试一试,我与王贵、徐庆两个领兵策应,料也无事。”

  岳飞想了一想道:“我非怕他有事,却是两阵交战,不容疏忽,若是兵败,如何得了?”

  岳云道:“若是兵败,愿听军法处置。”

  岳飞道:“你既如此说,明日使你打头阵,只看胜不胜,不胜再和你理论。”

  次日,全军饱餐,岳飞与杨沂中相约,横渡生米渡后,岳飞领军攻马进右军,杨沂中引军攻马进左军。马进听两路宋军突至,使大将赵万、李千抵挡。岳飞前军已到,李千催马向前,见是一员小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锦绣猩猩绛红袍,身披兽面吞头黄金铠,腰系勒甲碾玉狮蛮带;马鞍旁悬着弓箭,手中提一对擂鼓瓮金锤,左右手各重二十斤;坐下骑一匹千里奔霄马。

  岳云见有敌将迎来,用锤一指,厉声叫道:“可是马进?速速降了,免我动手!”

  李千见岳云是个孩子,身材矮小,大笑道:“狗样大的畜牲,倒也学人说起话来了!”岳云大怒,抡双锤直取李千,李千也打马挥刀来迎。二人两马错镫,李千举刀直劈岳云天灵,岳云抬左手,只一锤将刀隔飞,右手锤顺势横扫李千前胸,虽披铁甲,直把胸骨打个粉碎,倒栽葱般的死于马下。

  杨沂中率本军攻马进左翼,敌中一将来战,被杨沂中一斧砍于马下。马进看见大怒,抡铜斧拍马来战杨沂中,杨沂中举铁斧去迎,两将斗片刻时,岳飞杀来,与杨沂中两路合围下,马进败走。岳飞、杨沂中又追奔七十里,马进退入筠州城。

  筠州主将邵友见了马进,问道:“你与张俊交兵,怎么败了?”

  马进叹道:“我一时疏忽,被张俊算计,现如今只恐宋军追来。”

  邵友道:“你我合兵一处,有众十万,夹河而立营,官军见了,必不敢轻进。”

  马进拍手笑道:“邵将军高见。”遂命军兵背靠筠河设阵十五里,以抗官军。

  明日,张俊来到,得知邵友、马进合兵,便与诸将计议。杨沂中对张俊献计道:“敌众我寡,击贼需用骑兵。公可亲以步兵当其前,诱贼交战,沂中愿率数千精骑,今夜偷渡筠河,以明日午时为期,前后夹击,定可大获全胜。”

  张俊大喜道:“此计甚妙。”遂以精骑三千交与杨沂中、陈思恭。二将领军,衔枚夜渡筠河,同出山后,以待约期。

  次日辰时,张俊亲统岳飞等将及数千步卒,至马进军前搦战。岳飞率兵来到城东设伏,以红罗为帜,上刺“岳”字,自选骑兵二百随帜而前。马进登高一望,见岳飞兵少,命赵万交战,两军厮杀一团。

  赵万攥刀与岳飞斗不到二十合,张宪、王贵伏兵杀出,赵万大败而回。马进、邵友亲自出城接应。张俊挥兵与马进鏖战。

  马进奋勇,抡起大斧,亲战岳飞;邵友挺矛拍马,直斗张俊。四将酣战到晌午,杨沂中、陈思恭率三千精骑从山上猛冲而下,贼众大惊。邵友慌乱,被张俊一刀劈杀。马进舍了岳飞,引着余卒向北败走,往南康军投奔李成,其余贼兵仍做困兽之斗。

  岳飞使人呼道:“不从贼者坐下,我不杀你等。”坐而降者八千余人。

  诸将见岳飞招降八千余人,夜见杨沂中道:“战事未休,降兵又多,若忽然叛乱生变,如之奈何?非尽杀之不可。”

  杨沂中道:“降卒也有父母家人,我不忍心杀害。”诸将转告张俊。张俊命大将陈思恭,趁夜将俘虏尽数坑杀。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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