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军败溃沭阳~宋皇帝仓促渡长江】
话说金帅粘罕围困徐州将近一月,愤其难拔,大增攻具,以云梯车、填壕车、冲车、抛车数百,攻打城墉。徐州城中兵少,外援不至,赵立等人率武卫军数千,坚守二十余日,死者甚众。至正月末,遂被金兵攻陷,王复、赵立、杨彭年与金人巷战竟日。
王复度不可御,向南再拜道:“臣受国厚恩,当以死报,今日死得其所。”坚坐城楼不动,对粘罕道:“死守此城者,我王复也,与旁人无关,可独杀我,而舍僚吏百姓。”
粘罕欲招降王复,凛然叹异道:“使南朝皆如你这般,我岂得至此!今汴京已陷,二帝北去,汝还为谁守此城?”王复骂不绝口。
粘罕又道:“必欲全活生灵,汝立刻投降,当为汝封官,还做此城知州。”
王复骂道:“你这贼子不要诱我投降,我宁愿一死!”粘罕知王复并无投降之意,命左右挝其口。王复满口流血,怒喷粘罕。其子王倚在旁,不胜愤怒,手中缺兵刃,用布囊装满青砖去掼粘罕,却打中身旁千户长,登时毙命。粘罕大怒,令人把王倚挖心,以祭千户长,欲惧王复速降,王复不顾。粘罕手持骨朵把王复敲死,并杀其全家百口。其子王佾先去,幸免死难。州教授郑褒、巡检杨彭年亦骂敌而死。
徐州城始破时,赵立妻女与妹,皆披甲持刀枪,死战金人,力尽被杀,赵立之子不满十岁,被金人捉获。赵立自身巷战,屠敌数百,鼓率将兵,杀退金人夺门出城,至城门外只剩自己一人,随兵皆战死。那金人诸将把赵立八面围住,赵立凭着一杆枪在敌中步战,左冲右突,势不可挡。粘罕在城楼上听见厮杀声,与众将走到城边,站在垛口处,看见赵立正欲突围,本部将佐难以抵挡。
银术可在旁说道:“数十日前,赵立在此单骑斗我诸将,如今步战还是如此凶猛,恐怕一时难以擒捉。”
粘罕道:“本帅武艺虽不及他,但投石超距无人比得。”言未了,弯腰拾起半块青砖,从城上抛出,打向赵立。
赵立专顾血战,不知城上有砖飞下来,正打中头盔,当的一声响,赵立只觉得天昏地暗,金枪撒手,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金人诸将走到赵立身前,用兵器触之,见他不动,以为死了,向城上禀道:“此贼已死,元帅真乃神人,一击制敌。”
粘罕哈哈一笑,言道:“你等快去入城,平定混乱。”诸将便都进城去了。混乱已定,尽得宋人江淮运致金币在徐州官库者,分给诸军,王伯龙因功充徐、宿、邳三路军马都统。粘罕与诸将在州衙饮酒庆功,大醉不醒。当夜天降微雨,赵立在城外渐活复苏,寻到大枪,见王复尸首被吊在城门上,便突入城中,把看守尸体金兵杀死数人,挟王复尸首出城,恸哭埋之,遂阴结乡兵为兴复计。
次日粘罕酒醒,听闻赵立死而复生,夺王复尸首出城,大为愤恨,又得报宋御营平寇左将军韩世忠扼淮阳军,将会山东诸寇以拒金兵。
粘罕恐稽师期,对拔离速、乌林荅泰欲、耶律马五三人令道:“你等领兵先趋扬州,以议事为名,使赵九不得出,待我杀退韩世忠,便前往会军,捉了赵九,送往五国城与他父兄团聚。”众将大笑。拔离速三人乃分军往扬州,而粘罕以大军迎战韩世忠。
粘罕出徐州路上,金军探马来报:“韩世忠率军数万,自下邳而来,距此不及十里。”
粘罕令道:“乌烈、谷赧你二人分领三千人马为左军,牙卯、习失分领三千人马为右军,潜至韩世忠军后击之,宋人必大乱,我则以诸将正面掩杀,敌军可破。”四将领令而去。粘罕引军直迎韩世忠列开阵势。
韩世忠出马,手提长铩,厉声道:“我乃韩世忠,完颜宗翰出阵答话。”
粘罕骑黄马走出阵前,回道:“完颜宗翰在此,韩将军赐教。”
韩世忠怒目而骂:“尔等猪狗毁盟破国,残杀百姓,掳掠二圣,今当清算。”
粘罕笑道:“江山万里,自古强者得之,历代更迭,岂不情理之中?将军恁地无知!”
韩世忠听了,大怒挺铩,飞马向前,粘罕抡刀,纵马来迎,二人大战三四十合,未分输赢。
宋军偏将解元鸣金,韩世忠只得弃了粘罕回阵,问道:“何事鸣金?”
解元字善长,保安军德清砦人氏,生得疏眉俊目,起于行伍,猿臂善骑射,曾为清涧都虞候。当时回道:“末将刚才领二十骑兵,擒获金人俘虏,已问知敌人动息,军后有金人两路兵马杀来,不得不防。”
韩世忠悔悟道:“此乃粘罕诡计。”言未了,粘罕已率大军掩杀过来。三路金军将韩世忠兵马冲的云散星落,大败亏输,兵败数十里,竟连淮阳军也落于粘罕手里。那淮阳军乃是太宗皇帝太平兴国七年,以徐州下邳县建为军,并以宿迁来属。
宋军四散,解元被金人数百骑追赶甚急,乃回身陷阵,女真一酋名唤笮昊,抡刀来砍解元,解元猛低头躲过大刀,一枪递出,攮搠笮昊心窝,倒坠马下,其余金人皆逃去。解元后因此功授阁门宣赞舍人。韩世忠败走,夜引兵归,军无纪律,未晚至宿迁县,却不知金人尾随其后。质明察觉,慌忙奔于沭阳县。韩世忠在沭阳,夜不安寝,与其帐下商议后,夜半弃军而去,水路坐船,乘潮退走楚州盐城县。
翼日,诸军方觉,遂四散溃走。閤门宣赞舍人张遇,乃韩世忠部将,与金人交战,死于涟水军之张渠村,后军管队官李彦先,率本队四十七人,得二舟船,入海聚众。自此辅逵聚众于涟水,李在据高邮,皆韩世忠之兵也;其余收散卒自为徒党者,不可胜计。粘罕入淮阳军,执守臣李宽而去。京东转运副使李祓,从军在淮阳,为粘罕所杀,后赠中散大夫,官其家二人。李宽,太宗朝驸马李遵勖孙辈;李祓,徽宗朝门下侍郎李清臣子也。
粘罕以骑兵三千间道奔淮甸,月末至泗洲。泗州奏金人且至,高宗赵构大惊,军中仓皇,以内帑所有,通夕搬挈。知天长军杨晟惇奏拆浮桥,始诏士民从便避敌,官司毋得禁。帝即欲渡江,黄潜善等力请少留俟报,且搬左藏库金帛三分之一,高宗许之。户部尚书叶梦得即具舟楫,从大将假二千人津发,一日而毕。然公私舟交河中,跬步不容进矣。叶梦得复请以户部所余物,前期支六军春衣及官吏俸一月,亦从之。遂命御营统制官刘正彦以所部兵护卫六宫、皇子往杭州,干办御药院陈永锡护皇子,又遣吏部尚书吕颐浩、礼部侍郎张浚往沿淮措置。金以数百骑掩至天长军,统制任重、成喜率领万人,惧敌而逃。急遣江、淮制置使刘光世将所部迎敌,行都人谓刘光世必能御贼,而士无斗志,未至淮而溃。金人以支军攻楚州,守臣直秘阁朱琳,具款状遣人迎降,开西北门纳金人,开东门纵居人自便。军民皆趋宝应县,欲自扬州渡江;金人觉之,悉邀回城中。随后金人破天长军。赵构遣内侍邝询往天长军觇事,知金人大兵将至,奔还相告。高宗得邝询报,即仓促披甲持剑,走马出门,惟御营都统制王渊、内侍省押班康履五六骑随之;过市,市人指之道:“官家去也!”俄有宫人自大内星散而出,城中大乱,帝与行人并辔而驰。黄潜善、汪伯彦方会都堂,或有问边耗者,犹以不足畏告之,堂吏呼道:“陛下走了。”黄、汪二人乃戎服鞭马南骛,军民争门逃命而死者,不可胜数。
赵构至扬子桥,一卫士在面前出语不逊道:“头一遭见不顾百姓逃命的官家。”赵构大怒道:“朕虽狼狈,还是大宋皇帝,安敢如此?”在腰边掣出宝剑来,照那卫士心坎上一剑,透甲刺死。
当时军民怨恨黄潜善刻骨,司农卿黄锷至江上,军士把黄锷认做黄潜善,大呼道:“黄相公在此。”又骂道:“误国害民,皆汝之罪。”黄锷正辩解自己非黄潜善,头颅已被军兵一刀砍段,不容辩解。少卿史徽、丞范浩继至,也是这个死法。给事中兼侍讲黄哲方徒步,一骑士挽弓射之,中四箭而卒。是日,鸿胪少卿黄唐俊渡江溺死,在谏议大夫李处遁为乱兵所杀,太府少卿朱端友、监察御史张灏,皆不知存亡。
吕颐浩、张浚联马追及帝于瓜洲镇,得小舟,君臣即乘以渡河。到了京口,赵构坐水帝庙前,取剑就靴子上擦血,百官皆不至,诸卫禁军无一人从行者。镇江闻车驾进发,居民奔走山谷,城中一空。守臣钱伯言发府兵来迎迓。当晚,拔离速令其侄彀英为先锋,与耶律马五率五百骑兵,先驰至扬州,入城问赵皇帝所在,众人惧而答道:“陛下知上国遣兵,已先渡江去了。”彀英率兵驰往瓜州追赶赵构,望江而回。赵构至镇江,宿于府治,从行无寝具,帝以一貂皮自随,卧覆各半,贬帝号,复称康王。王渊与宦官康履等人随行至镇江。事出仓促,朝廷仪物,悉委弃之,太常少卿季陵,独奉九朝神主,使亲事官负之以行。至瓜洲,敌骑已逼,季陵舍舟而陆,亲事官李宝为敌所驱,遂失太祖神主。于是太学诸生从帝南渡者凡三十六人。天子思起当年陈东之事,追赠陈东、欧阳澈承事郎,陈东无子,官有服亲一人,欧阳澈一子,令州县抚其家。遣守臣祭陈东墓,赐缗钱五百。
帝召宰执从官诸将于宅堂计事,问道:“姑且留此,还是直去浙中?”奉国军节度使、都巡检使刘光世上前,拊膺大恸。
高宗问刘光世道:“卿为男子汉,为何这般大哭?”
刘光世回道:“都统制王渊专管江上海船,每言缓急济渡,决不误事。今诸军阻隔,臣所部数万人,二千余骑,皆不能济,何以自效!”却是王渊因深交内侍康履,步步高升,搜刮钱财与民脂民膏,以战船运送,致使数万兵马不能渡河,损失殆尽。刘光世因有此言。
宰相黄潜善说道:“已集数百舟渡诸军。”
高宗道:“济诸军固已处置,今当议去留。”
吏部尚书吕颐浩降阶拜伏不起,继而户部尚书叶梦得等三人相从拜伏庭下。高宗目顾黄潜善问之,吕颐浩以首叩地道:“愿且留此,为江北声援,不然,金人乘势渡江,愈狼狈矣。”二府皆道:“善!”
高宗道:“如此,则宰相同往江上经略,号令江北诸军,令结陈防江,仍先渡官吏百姓。”众遂退,驰诣江干。
浙西提刑赵哲来谒,说王渊欲诛江北都巡检皇甫佐;高宗遣人去问,则已斩皇甫佐。又召王渊问之,王渊道:“皇甫佐主海舟,济渡留滞。”盖王渊怒刘光世之语,故杀皇甫佐以自解。遂谕王渊分立旗帜,命将官管押渡人。中书侍郎朱胜非驰见王渊督之,乃始经画,已无所及。自是,王渊失诸将之心。王渊见天子留驾不行,独自谏言:“暂驻镇江,止捍得一处。若金自通州渡江,先据姑苏,将若之何?不如钱塘有重江之险。”诸内侍以为是。
日方午,高宗遣中使趣召宰执,以王渊语告之,黄潜善道:“王渊言如此,臣复何辞以留陛下!”
有内侍于堂下高声道:“城中火起!”少时又有内侍来说:“禁卫涕泣,语言不逊。”
高宗听闻廊下有人吵叫,心中甚骇,目顾中书侍郎朱胜非道:“卿出问之。”是时管军左言立阶下,朱胜非请与俱,遂出郡厅事,并立阶檐。看见卫士或坐或立,有涕泣者,朱胜非传旨问之,皆以未见家属回答。
朱胜非即告诉众人道:“已有旨分遣舟专载卫士妻孥矣。”众人才平静下来。众人因问高宗去留,朱胜非则说道:“一听圣旨。”无敢哗者。乃许以俟驻跸定,当录扈从之劳,优加赏给,三军欣诺。
朱胜非还,高宗与宰执亦至屏后。朱胜非上前,欲奏事。高宗道:“已闻矣。适议定,不若径去杭州。此中诸事,暂留卿处置,事定即来,更无文字。”高宗即上马而行。乃从王渊议,由镇江幸杭州,使王渊守姑苏。留朱胜非守镇江。以龙图阁直学士、知镇江府钱伯言为枢密直学士,充巡幸提点钱粮顿递。吏部尚书吕颐浩为资政殿大学士、江淮制置使。都巡检使刘光世为殿前都指挥使,充行在五军制置使,驻镇江府,控扼江口。主管马军司杨惟忠节制江东军马,驻江宁府。
是夕,高宗宿吕城镇,王渊留部将杨沂中与兵三百在镇江,约道:“如金人计置渡江,则焚甘露寺为号。”
杨沂中乃屯兵北固山,令探者往探金人动静,探者夜闻瓜洲声喧,回报说金兵将要渡江,杨沂中命人将甘露寺堆积柴草,一把火焚之,以做警示,一刹那间,烟火冲天,百里之外也能见到。
王渊追及高宗于吕城,远远看见镇江火光冲天,说道:“是甘露寺起火,金兵怕是要渡江了。”质明,王渊请高宗乘马而行。是时仪伏皆阙,惟一兵执黄扇而已。
天子从吕城镇往常州去时,御营统制王亦谋据江宁,以夜纵火为信,江东转运副使、直徽猷阁李谟得知,驰告守臣秘阁修撰赵明诚,赵明诚已被命移湖州,不听。李谟整顿兵将,率所部团民兵伏涂巷中,栅其隘。夜半,王亦火烧天庆观,率诸军鼓噪而出,至涂巷,因栅栏不得入,王亦恐事不成被擒,遂斧劈南门逃去。迟明,李谟问赵明诚所在,赵明诚则与通判毋丘绛、观察推官汤允恭缒城夜逃。赵明诚者,徽宗朝宰相赵挺之第三子,女词人李清照之夫也。赵明诚因此罢职。
李清照在城中听闻赵明诚出逃,大失所望,后与赵明诚行舟往芜湖,路过乌江西楚霸王自刎之地,作《夏日绝句》以凭吊项羽,实为讥讽当轴者与夫君之意。有诗为证: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却说御营平寇前将军范琼自东平引兵至寿春,循城而南,守城者见其旗帜,笑道:“此将军岂解杀敌,惟有走耳!”范琼闻而大怒,乃檄府索其造语之人。寿春守臣右文殿修撰邓绍密索得一人,送之,范琼命斩于麾下。已而范琼之军士入城负粮,邓绍密所将兵怨斩其同类,乃持杖逐之,范琼所部与格斗,因入城焚掠,邓绍密死于乱兵,久之,赠邓绍密大中大夫。
高宗又从常州无锡县至平江府,平江即苏州。始脱甲胄,御黄袍。集英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卫肤敏入对。卫肤敏在维扬,数为帝言扬州非驻跸地,请早幸建康,帝思其言,复召入。
卫肤敏言道:“余杭地狭人稠,区区一隅,终非可都之地,自古帝王未有作都者,惟钱氏节度二浙而窃居之,盖不得已也。今陛下巡幸,乃欲居之,其地深远狭隘,欲以号令四方,恢复中原,难矣。前年冬,大驾将巡于东也,臣固尝三次以建康为请,盖倚山带江,实王者之都,可以控扼险阻,以建不拔之基。陛下不狩于建康而狩维扬,所以致今日之警也。为今之计,莫若暂图少安于钱塘,徐诣建康。然长江数千里,皆当守备,如陆口直濡须,夏口直赤壁,姑孰对历阳,牛渚对横江,以至西陵、柴桑、石头、北固,皆三国、南朝以来战争之地。至于上流寿阳、武昌、九江、合肥诸郡,自吴而后,必遣信臣提重兵以守之,而江陵、襄阳尤为要害,此尤不可不扼险以为屯戍也。今敌骑近在淮壖,则屯戍之设,固未能遽为,宜分降诏书于沿江守土之臣,使之扼险屯兵,广为守备。许行鬻爵之法,使豪民得输粟以赡军;许下募兵之令,使土人得出力以自效;又重爵赏以诱之,则人人效命,守备无失而敌骑必退矣。敌骑既退,则可以广设屯戍,如前所陈,迟以岁月,国体少安,可以渐致中兴之盛矣。”高宗颇纳其言。
金军又犯泰州,守臣曾班以城降。军贼丁进既受抚,以其军从高宗行,遮截行人,纵兵剽掠,且请将所部还江北与金人血战,其意欲为乱。御营都统制王渊自镇江到来,丁进惧怕,欲亡入山东。王渊诱丁进杀之。丁进本是刘正彦受王渊之令招降,而今王渊又斩丁进,刘正彦自此心怀怨愤。刘正彦以平丁进功,升武功大夫、威州刺史。
天子至吴江县,命朱胜非节制平江府、秀州控扼军马,礼部侍郎张浚副之。又命朱胜非兼御营副使。留王渊守平江。以忠训郎刘俊民为阁门祗候,赍书使金军。天子至秀州,命吕颐浩往来经制长江,以龙图阁待制、知江州陈彦文为沿江措置使。高宗至秀州崇德县,吕颐浩从行,即拜同签书枢密院事、江淮两浙制置使,吕颐浩夜见高宗于内殿,高宗谕以“金人尚留江北,卿可还屯京口,令刘光世、杨惟忠并受节制。”吕颐浩以王渊所部精兵二千人还镇江府,命恩州观察使张思正统之。高宗又命御营中军统制张俊以兵八千守苏州吴江县。吏部员外郎郑资之为沿淮防扼,自池州上至荆南府;监察御史林之平为沿海防扼,自泰州下至杭州。郑资之请募客舟二百艘,分番运纲把隘,林之平请募海舟六百艘防扼,从之。
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