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哪找起”
“路过的每一站”阿紫坚定地说,
“会回到我的家吗?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如果要求助高人,我们也可以找这边的高山或庙里”瑞实低头吃饭问,
“我们只是去找可能帮助你的人,不会管那些的,难道你不想把头顶的黑鸟消灭?”
“可我觉得没必要走那么远”
“你真是奇怪,我在帮你”阿紫不高兴了,
“找一个陌生人不奇怪吗!”
刚出发的路上,他们发生了争执,相互不说话。阿紫来自遥远海边的渔村,走在人群中像一条搁浅的鱼,焦躁不安,她坚信自己是对的,不时观望过往路人冷漠的脸,他们的不屑一顾泼凉了她火热的心,她想,或许自己想错了,家里人对瑞实的断言是对的。瑞实蒙着头不说话不远不近地跟着,阿紫说他犹豫了,对的,他确实没树立彻底对抗黑雀的决心,尤其想到要回到老家,让阿紫知道自己是个杀人凶手,而且还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他害怕了,这就是看不见的镣铐,或许当我把黑雀消灭时,真的镣铐就戴在手上了,他暗暗地想。
阿紫气冲冲地往前走,瑞实只顾跟着,路两旁的行人渐少,偶尔的摆摊也少了,
“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瑞实终于开口了,
“我不饿,要吃你吃”
“我吃也可以,你得等等我”阿紫很为难,但心中迷茫,只好默许了这个不合理的请求。
饼上来了,餐馆门口出现一位鹤发白须的老人,他似乎早已习惯走进这家餐馆,径直走向阿紫对面的桌子,阿紫在瑞实的说服下正在夹起一条鱼,她没有注意到老人,老人自进来后就一直注意着她。
“你一定是在躲避什么,要不你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我想即使那个老头是你的爸爸,你也不应该怕他,你看我和我父母是怎么斗争的”阿紫有点得意,因此相信作为成功的案例她可以说服瑞实,
“你们女孩总爱猜测,还自以为是!我没有爸爸!”
“你这么激动,还不是被我说中了?”
“再告诉你一遍,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我是孤儿!”瑞实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把碗推出去,汤洒了一桌子,他没有走,双臂托着桌子,双手托着脸,如果是女人那一定是在哭,瑞实应该没哭,不过很是烦躁不安,
“那我父母说的是对的,你是出逃出来的,背了债的”这句话是压低了声的,估计阿紫不想在公共场合让瑞实太难看,同时她也不是那么确定,
瑞实半晌没有说话,最终抬起头对阿紫说:“你走吧,你还是走吧”
阿紫伏在桌面上哭了,肩膀一耸一耸,身体抖动但没有一定声音。瑞实把钱放在桌子上随即起身了。
老人起身坐到了阿紫对面,“好心人,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在找一个人,听你是外乡人,走的地方多,说不定遇到过”
阿紫不哭了,抬起头“什么人?”
“我儿子走丢了,我找不到”
“他多大了”阿紫来了精神,
“丢的时候不大,现在应该二十多一点”阿紫的心揪紧了,她急忙说,“还真有,您快跟我来”,她拉起老人出了餐馆,
她们很快赶上了瑞实,他站在十字路口徘徊,
“他,你或许可以帮他,应该可以帮上你”阿紫假装对老人说话,其实是对瑞实说话,她察觉到瑞实面色缓和也就松了眉头。谁曾想老人刚还没说两句话,瑞实就脸红脖子粗,“什么意思?什么爸爸,谁需要找爸爸”黑雀在他的头顶笑了起来,找好笑它不停地说!“是的,我没有爸爸,但我知道他在哪,不用找,不用你操心,你难道想嘲笑我,我的家人,你凭什么,凭一点点关心,一点好奇,我一个孤儿不足以说服你和你们这些拥有幸福家庭的人!”他越说越生气,喘着粗气,挥舞着手,“你还叫来这样一个人看笑话,我失去了爸爸,又失去了妈妈,或者说,先失去了妈妈,他们杀了他,因此我没了爸爸,后来我又杀了那个人,他们,我的双亲,所以我是一个孤儿,有问题吗!”瑞实突然苦笑了,接着捂着嘴泪如泉涌,阿紫惊慌失措,看见四下无人她才放了心,突然她意识到老人!他什么时候走了,她居然没有发现。瑞实很快镇定下来,也有可能是被自己吓到了,他失控的情绪突然让自己看到了压抑的那只黑雀束缚与嘲笑的人,囚禁在过去的那个人。
“啊”阿紫尖叫了一声,用手指着瑞实的头顶,
“感觉到了吗,它在扇动翅膀,它,它好像要飞走啊”瑞实伸手去抓,只见手过影散,如同抓了空气一般。刚好一对母子走过,“妈妈,那人在干啥啊?”
“快点走,那人是个神经病”
过往人匆匆走过,都回过头远远凑个热闹,这时老人听到声音又折返了回来,
“他被诅咒了,远古鸟类的咒语”声音轻轻飘过,自言自语一般,但阿紫听的真真切切,就在那一刹那黑雀不见了,瑞实也冷静下来,他喃喃地说,自己不该动手的,妈妈要原谅我,爸爸也会原谅你的。接着拉着惶恐的阿紫要离开,阿紫为难地环顾四周,看到老人和众人相反,和他们一道走着。
“一说就让它现原形了,口封而已”老人很笃定,
“你就是那个之路的老人,就是就是,瑞实就是他,我们要找的人”阿紫一时激动都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你说的神秘人?”瑞实看到阿紫如此真诚的帮自己,竟不好意思了,
“我就知道他不一般,他会帮我们的”阿紫期望地望着老人,老人没有抬头,只是简单地说,走累了,既然大家认识,就找个地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