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前朝之事,非一般能为然。
洛阳是当今的都城。上聚全九江之奇真,下尽汇五岳三山之异宝。
然前朝贞观之盛世,百姓安居彼此乐业。番外之邦年年来进贡,四海之能人朝廷齐聚。
所谓四六合作十之势。但是当今宦官弄权。太宗之风早是五爪金龙鳞退角锯,百足大虫死去凉僵。
京城里东城多打铁营生。北城多巷少生烟,南城客栈花店轴端向阳而开。
西城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城西近龙城自然繁华一点。一些过往的江湖人杰也兴到此。
一间茶舍来客不算多,亦算不得少。茶舍内不少人在畅所欲言。
“景兄,现在这天下的局势真乱透了。物价一涨再涨。原本有些地契的人被叛军残害的颠沛流离。有点村钞的财主也被鱼肉的不浅。”
“乱世无理,人更当自重”
桌对面的景兄说道:“茶博士,现在也就这京城里太平一点。我上个月从凉州过来时,到处都是暴民抢官禄,山间尽白骨。当时我一个人随身包袱里有些钱。怕被抢了去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在来到这里。前些日子,路过城西看见一老汉架着一车烤好的木碳拉到集上想买几个碳钱。可是又被宫里两个太监用一尺纱布给换了去。看见真叫人心里难受啊。”
“谁说不是啊!现在活在这世上的真不容易,等到什么时候天下待一明君,百姓才能有好日子过哦!”
风吹过茶舍一样的谈资。
景兄:“再斟一碗茶。”
茶博士练就一把好提壶功。硕大的茶壶一把拎起,茶水就着铜钱眼般粗细倒进碗里。
景兄抿了一口说道:“少见多怪了。当今天下宦官势力早已尽灭。现在当权的是朝廷军机大司马,朱蛩。
这人手段狠辣,又颇为狡诈。那年宦官挟持少帝残害本就不多的忠良,人神共愤。
哪知道靛王朱蛩领兵进京。一时间朝廷的宦官四处奔逃。但是谁料到朝廷内早就有了朱蛩的鹰犬。朱蛩一入京。不费力气将十部官宦。百数党羽全部斩首。自此宦官的事情是没有了。可是更要命的是从那以后就起了藩镇割据。地方官吏不作为,江湖门派乘机壮大。最苦的还是百姓啊。
“要不是我这茶舍里还有些方子,泡茶手艺还说的过去。早就关门了。”
桌对面的景兄:“确实不孬啊。这茶先微苦,后蔗甜,再有一点杏酸。“有品,有品。前些日子城北的府邑肇常之被杀。景兄可有耳闻呢?说与我听听。”
景兄:“茶博士在加点茶。”
说着把碗向旁边移了移。
景兄接着说道:“你说城北的那个府邑?这人死的真惨。那时上个月的甘七。我正好从哪里路过。看到那血腥的场面!”
两个人你说我答,他说我听好非常热闹。但是也有别人听在的清楚。
话说昶山三人全部回昶以后。洛阳北城就发现有一官员不来点卯。
搜查之下发现了悼明江边一众人的尸首。发现已经是三天以后。恶臭难以靠近,驱虫遍地聚堆。粒粒缓动腌臜。经过验尸仵作查证确实是肇常之的遗骸。告示一经贴出。洛阳封城许进不许出。各家各户搜管兵器,田间屋后排查行凶。负责这起命案的捕役是个有想法的人。将悼明口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结果除了暗箭,飞竹,短戟什么也没查到。洛阳北城封了一个月。最后这起命案交给刑部四房处置。
牙障辞凤阙,铁骑绕龙城。中城皇宫里森严无比,御林军来来往往,太监亲随坎坎坷坷。
洛阳武成大殿内俨然一副森罗气息。威风若凛,气势逸林。四角狻猊镇天宫,殿门三清照常生。五光十色东南阙。武官总殿雁得封。
习武之人最想进入的地方,就是这武成殿。但是今朝缺不像以前。以前不管是挂印先锋,还是掌符总兵都对这个地方心心念念。但现在不同了。这里变成鹰犬的地方。进来容易,出去可难上加难。不是好去处。
朝阳日下。从门外来了一个人。拿着一份折子走了进去。从走资气度来看不是那方那面的行家。也是披星揽月的里手。扣首过后。上面传了声音。
“起来。有事启禀。无事先等着。”
声音是阵阵响雷阵阵风。显露出修为颇极的风范。
“禀司马。上月北城悼明口官员遇害一事。属下已经有所眉目。特来启禀。”
朱蛩:“嗯?说说看。你有什么发现。”
“是。从现场的遗骸与器械来看。肯定是有预谋的。在从尸体的仅有的伤口判断是行家里手。经过排查,发现有暗箭,飞竹。再从下手刀口上看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刀口深而又准确。不然不会有那么专业的毙命处。再从现场的一柄短戟判断,上面有雪岸凋旗画的篆刻字体。我有理由相信这是一场江湖门派的凶杀案。”
上面的人:“嘶。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江湖门派干的呢?”
“我特地从刑部档馆中找出江湖门派中使用短戟的几个。当中有用初唐四杰刻录短戟方天画戟的门派只有一个,是江流会。”
已经是日上四杆。殿内还是两个人一个昔日神探做了鹰犬。一个老谋深算做了佞臣。
武成殿内一人讴歌着命案细节。一个威风八面批文发函。
“我又去查了城门吏处的入城凭册。发现果然是有三个外地人来到城北。我还问过当天守城的门吏从他们的描述。那三个人一幅江湖打扮。身材高大威猛。我看凶手因该是那三个人。
朱蛩:“可是他们的器械从哪里来?我看你的折子上面写着。行凶器械短戟、长剑、补刀,还有宝雕角弓。根据当朝律令,带兵器进城会被缉拿,所以他们是从城里拿到兵器。刀剑寻常百姓可以自足。但是私藏重戟,弓弩是重罪。你查到了吗?
“禀。本部兵马把北城翻过来了。没有搜查出来。”
朱蛩:“是挺棘手。这件事就以江湖散流行刺之类找个理由给北城百姓一个解释。”
“是。属下这就去办。”
日落阳晖已经是下午了。城东一件打铁铺子里,铁匠挥锤如雨。汗珠子摔地下摔八掰。铺子外面茶棚子一个少年头戴靛青发带,身着紧束褶袍。腰间捆扎布带,足蹬草滑帆皮履。
说他是,需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城东打铁铺子的李铁匠说:“小兄弟你策绘的这杆枪图真精妙。三条白蜡杆拧成一股,再用九转镔铁浇筑包浆。这白缨也是白马的鬃毛做成的。枪头就更加精妙绝伦。用海藏铁铸成消磨。真是一杆神兵,等一下用乌树树汁粘合起开在再用钢箍禁锢就成了。
“大师傅过奖了。也得是您技艺高超才能打造出来。麻烦告知,这杆枪多少钱呢?”
李铁匠豪爽的道出:“哈哈哈谁不知道我老李的锤子是洛阳第一啊!小兄弟海藏铁,九转镔铁都是你带来的。我就收你加工钱,二十文钱。”
话音刚落火炉里的气焰暴涨,四面八方都飞溅火炭。人站在一旁汗冒如雨,茶杯里的水一时间浅了一寸。人面皆赤色,木桩稍离近点被飞溅炭火燃起。李铁匠大喊道:“大伙快散开。
“怎么会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时李铁匠神突然神采说道:“猛兵大成,快拿出淬火。”
说出做到一众徒弟甩开膀子驾碳开匣。取出枪头一见真是个。一尺四棱一点寒芒,赤色相依窥探前朝。飞将李广差他一朝,霍少郎凭他照守一方。常山子龙用他七进七出,鹏举手握南天一柱。谁识得他配得他,便有一招破东风。
铺檐下李铁匠夹着枪头放进桐油里淬火。抽出笔直一点寒芒先到。
枪锋还有一层粘土。想必就是覆土淬火法。将枪头用磨石大磨一番,果然寒光凌冽。
又拿出一章二的枪杆二者和一。最后乌树粘合钢箍禁锢大功告成了。
李铁匠感叹说到:“猛器,真乃猛器啊!”
示意徒弟搬来一开大石头。
将枪递给那小兄弟说道:“他是你的了。试试看威力。”
一众人散开,期待这神兵的威力。那小兄弟不过年方十八。但是身材健硕有七尺有四之高,甚是伟岸。舞开这一丈三的长枪一点也不吃力。看见他。
转身枪花背身刺,翻云覆雨浪里来。枪似游龙万般守,招式飘洒亦有流。向下一挥石头被劈的干净。
李铁匠惊叹道:“这石头是有了十几年风吹日晒都没有碎裂。平常拿来打桩都好好的。如今被你这一招打成这样。真是有一手啊。”
小兄弟感谢的说道:“感谢大师傅的手艺。真了不起啊。”
李铁匠:“不用多含糊拉。天也黑了,今天你也不用走了。去我干船务喝喝酒。我哪里还有一些獐子肉。你陪我喝点。我除了二三个徒弟,也没有别人了。”
这小兄弟:“这样,不太好吧?”
李铁匠大手一挥:“嗨,老子大凉山人士,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好客。再说今天我这四八岁粗汉,遇见你我高兴。就别推脱了。”
小兄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没有地方住。三天打鱼鱼,两天晒网的过日子。”
李铁匠关了铺子。收了铁俱,走了。
黑夜里一人背这长一丈三的布带,一人虎背熊腰喝着水。还往头上杂乱的毛发上浇了点。一个穿衣朴素山间野客。一个肚皮上披着褂子。手搭在旁边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