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昶安

第44章 纹讨

昶安 好酒驱寒意 5710 2024-11-11 16:26

  三合酒楼里面,烹羊宰牛,珍酒下饭,菜滋味美。蕨菜加上辣面青椒,饱满的米饭上面洒上苏合酱油。

  人多的地方从来不缺故事,窗前的位置,靠门的位置,尽是昶山暗中保护三公的叠探。苏安回到船上,站在甲板上看着漫天的星辰烟火。船上的人尽数都走光了,不是喝酒开怀,就是找乐子去了。

  只剩下苏安一个人。一个七八岁的人,站在春风四处的船上,独自一个人。

  五六个黄毛孩子,看到城岸里停着一艘比江海里的鲸还大的船,都起了玩心。

  大手大脚的跑上船的甲板,四处躁动。苏安听到船后油同龄人的嬉闹声音,也感受到久违而又疏远。这几个孩子跑到船首,苏安转过身,脸上有期待和渴望被邀请的神色。从左边出来一个十一多岁书童打扮的男孩,看见苏安身着一身素衣打扮,又透着黑夜和灯火瞧见苏安脸上白质细腻,出言向着身后的几个人,戏谑。

  “嘿,看,这是没有爹娘的野种,穿的倒是干干净净。”

  后面的一众耻笑声音,让苏安实在难压心头怒火,但又想起钥涵戎早前说过的话。

  习武不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而是为了突破自己。

  苏安忍着说道:“你们凭什么说我是野种,书上也是这么教你们出口伤人吗?”

  “自古圣贤都读书,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们这些习武的人,不都是坏种,野种,才去投身绿林,讨一口饭吃?这是,我爹告诉我的道理。”

  “就是,我叔叔可是这城唯一的读书人,他最瞧不上你们这些武夫。来年他肯定高中状元,进文笔投身。”

  苏安:“这可真是,为老不尊,教坏子孙。”

  “呸,你这武夫知道什么,我叔父写得好诗,你们这些武夫能行吗?”

  苏安好奇心里道:“昶山里只让背道家,法家的典籍,当中的诗文我知道不少。先看看,他们有什么好诗。”

  “让你开开眼界,我爹的诗文造诣:千里峨冠满玳瑁,诗礼继簪缨。良玉惜自藏,家规谨碑铭。昔闻孔鲤对,今有鸣鹤情。采薇怀故土,瘦马望乡陵。听清楚了吗?我爹的文采震铄古今,大手笔。”

  苏安:“这诗文,我没有听过,但,我就算再怎么没有文化,也听得出这几句是赞颂儒家的亮洁。可是,我在我哪里,儒家思想是当地毒瘤。知道的,不多。也有一首: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足著远游履,首戴方山巾。缓步从直道,未行先起尘。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时事且未达,归耕汶水滨。”

  “这是什么杂作,听都没有听过。”

  苏安:“还说什么文人之后,居然连前朝仙人李太白的《嘲鲁儒》都不知道,还说什么文化人?还不如我这个习武之人,我呸。”

  这几个孩子哪里知道,昶山的藏经阁里,有不少前朝诗人典籍。弓常张最为看不起儒皇独裁一套,自然教苏安的东西里,有了挖苦讽刺儒家的一套。

  “他们才是迂腐秀才,一天到晚,皓首穷经眼高手低,眼里只有宰相高位,而游山玩水无所事事。”

  苏安:“眼高手低,皓首穷经?无所事事?那在你们眼里,什么叫有所作为?”

  “人生于天地之间,有所不为而后可以有为。读书之人,应当为国家出谋划策,解救黎明于水火之中。习武之人,应当高风亮节报效国家,尽忠与帝王。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侍。”

  苏安:“你这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腐儒学问,算是刻到骨头里了。照你怎么说,人这一辈子,就一定要为皇帝,为国家吗?难道就不曾听过一句:皇帝昏庸无能,宦官专权误国。当今的皇帝是个不过弱冠的羸弱之君,掌权的是北方大臣。你说,报效皇帝,还不如说是当鹰做犬。没有听过:人皆取先,己独取后,曰受天下之垢。”

  “你说的都是什么污言秽语。孔孟之道,自古以来就是治世之良言,教人之良策。”

  苏安:“那是因为,皇帝只想着掌控百姓为自己所用,而不许百姓摆脱皇帝的淫威。儒家的思想一直就是皇帝掌控百姓的枷锁。我曹叔,将叔都说:人生当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孔子的礼记写得好不溢彩流光。可是这都多少年了,那个皇帝能允许百姓富足到这种程度?还不是年年苛捐杂税?徭役重负?”

  几个人感觉自己的学问受到侮辱,都开始朝着苏安挺近。苏安手伸到背后,抽出“龙吟”放出寒光说道:“不想尝尝这刀的厉害,就走。”

  这些一面出世的孩子,没见过这般兵器,一出鞘发出的声音,好不骇人。灰溜溜从船上下去。

  三合酒楼内,五层大厅里,也同时开展着激烈的争论。晚上的酒楼内,外有春风吹的江湖风,内有酒香儿女情绵长。

  五层上,青城丈,令狐继宁,弓常张,上官博崇,张天师,御太息,洪吴,李戡,分别围成一圈,围坐在青藤椅子,桌子上没有山珍海味,没有龙肝凤髓,更没有粗惨淡饭什么的。

  只有一壶烧酒,三盘花生米,豆豉鱼。

  青城丈作为东道主。率先出来说:“我青城派是否能将这次的剑竞办的成功,还得看各位是否鼎力相助啊!在此我敬,昶山,五湖帮,太白的诸位掌门。”

  身后的青城弟子上前,稳稳的将酒杯倒入七分满的烧酒,然后缓缓放置好,退了回去。所谓,迎客倒酒七分留,送客倒酒十分满。

  弓常张,上官博崇,张天师,御太息,洪吴尽数站起来,端起手里的酒杯,都是轻轻抿一小口,随后拉拉椅子,稳健的坐下。弓常张心里清楚:“这里除博崇,天师两人,都是各怀异心,所以一定不能让对方先开口。”

  弓常张:“御掌门,这次能来,我实在高兴,能和御掌门这样的“大家”坐在一起,让我三人受益匪浅呐。”

  坐在主位置上的青城丈,左边是李戡,右边是令狐继宁,之后是洪吴。弓常张坐在正对着青城丈的位置,左边上官博崇,右边张天师,而御太息坐在上官博崇的左上。

  御太息:“嗯,我的感觉也一样啊!”

  令狐继宁:“对的,二位都是武林泰斗,今天能坐在一起,真是武林之福,天下之辛。尤其是,北方大派昶山和南方大派五湖帮今天史无前例的坐在桌子上融洽喝酒。真是南北武林的大好事。”

  洪吴赶紧接着令狐继宁的话锋说:“是啊,我南方各派都是一片融洽的,为了这次剑竞可都来捧场,足见为了南北武林的和谐贡献了不少心思。

  弓老弟,你们昶山是北方大派,总不能就来了你们三位掌门进行交流吧?这可太折煞三位掌门了?”

  弓常张从这句话听出不好的开端,双手随和的放再桌子上,提醒旁边的上官,天师两人。

  上官博崇:“洪掌门这说的哪里的话,南北武林不是一直很和谐吗?我昶山一直着力与帮助北方的经济发展,有不少和你们南方有过合作的。这难道不算事为了南北和谐出谋出力吗?”

  弓常张赶紧上来巩固上官博崇的话:“我记得,我派余龙在这次剑竞中,还帮李知州土建,城改。这就是和谐的共赢的表现。李知州您说呢?”

  二人的话语将洪吴的企图完美避开,同时有证实了昶山做出过贡献与剑竞交流。同时,在诡辩场合中,尽力扩大自己的阵营,是首要招数。李戡不能说空口白话,也不能在这种场合驳回令狐继宁的话题必要。

  李戡眼神斜着压低看了看左边人:“昶山人才济济,像余龙这样的能人,不可多得。也应该为武林造福,这是昶山的一小步,却是为了南北和谐剑竞交流的一大步。”

  李戡这回答也是官场技巧,左右逢源。把昶山的功绩,说成武林的一大进步。

  青城丈说话了:“是啊,这就更加证明了,这场剑竞的首谐是必要的麻。”

  弓常张心里道:“首谐?怎么谐,和谐了我派怎么发展,谁主谁从?更加不可能让昶山和五湖帮融洽,这等于放弃我派的几十年发展。”

  令狐继宁:“是啊,这几年我和你们北方的朱权臻一直是水火不容,门派也收到朝廷的压迫,百姓更是苦难啊!我认为南北首谐是造福与武林,造福与百姓的好事。”

  洪吴:“都说武林被朝廷一直视为眼中钉,这不是空穴来风的。只有大家团结一心,才能对抗朝廷里腐败的鹰犬。”

  弓常张心里才明白:“这哪里是剑竞,是南方与北方一绝高下的擂台。”

  张天师:“是和谐,还是合协?”

  上官博崇又接着说道:“原来我三个一直听岔了,是首协,合协。在下一直都知道,魏王一直研读孔孟之道,对南方黎明一直是仁爱有加,对门派也是提倡团结一家亲。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朱权臻一直是秉承这道家,法家的一套。坚持依法理政。我派的基础教论也是倾向于道法那一套。这只怕是,车不同轨,曲不同调啊!”

  洪吴接着说:“这倒是有点黑色格调啊!”

  久久不发话的御太息说话话了。御太息:“我觉得,这不是黑色格调的问题,这反倒是真真切切的实际问题。刚才,上官掌门的一句话就说到了问题的本质上,一片土壤,培养出一片人。就算是南北交融为了武林百姓发展,这总要有个过程啊!”

  令狐继宁;“我觉得,御掌门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我在五年前,为了让施州的百姓与衡州的百姓学习长米种植技术,确实怎么学都学不会,确实是土壤问题。但是,我把衡州的土质与施州的土质结合让本来的长米有了不一样的口感,年常量出奇的高。这又说明了,在不一样的地方需要有不一样的尝试。”

  张天师:“这么说,我们今天没有必要说交融的事情啊!直接让北方的百姓到你们南方去劳作,也能有不一样的收获啊。”

  青城丈问:“魏王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一个就事论事的佐证思考而已。”

  弓常张:“当然,有点偏颇了。”

  令狐继宁知道心里怒嗔:“怎么老师这个张天师破坏我的节奏,这三个人一唱一和,看来诡辩我们是不行了点,直接点破。”

  令狐继宁:“弓掌门说的对啊,凡事不能太过着急,我们应该将眼光放在剑竞上的。”

  青城丈:“这才是主题啊!这次剑竞要与以往剑竞划开分割。我手下的人经过统筹,这次剑竞参加的门派基数,是以往最多的。所以以南北两方作为阵营区分。前三天是个人较技,后三天是南北相争。输的一方从赢的一方。这就是本届与以往不同的地方。”

  弓常张心里道:“最终还是把实话说出来了,但,总比在这桌子上被按死好得多。”

  洪吴;“我代表南方派,同意安排。”

  弓常张:“我们三个也基本没有异议。”

  令狐继宁:“好。那就看看明天的江湖儿女,一展身手有。”

  时间来到,咸通六年,三月十八日。早晨,权衡和徒弟钥涵戎在三合吃早点消磨时间,桌子上只有两碗米粥,咸菜一小盘子,萝卜丝点缀。权衡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自己内心也很欣慰。

  权衡:“你是怎么跟昶山那些人,结识的?这些人可不是你能撩拨的起的。此三个年轻时可以说是不偏不倚啊!你少跟他们掺和。”

  钥涵戎心里的疑问被师父的几句话越发重大:“师父,难道您要把我送进魏王的麾下?”

  权衡:“傻徒弟,这是什么话,我就是被朝廷里被扫出门的,我还会让你遭一遍我受过的罪?我传你武功是让你自保,而后在帮助其他人。你知道,这三个人以前有多,薄情寡义吗?”

  钥涵戎本想着师父结识令狐继宁会让自己为魏王效力,但是现在也知道师父没有这等二皮心思。

  钥涵戎惊讶:“薄情寡义?师父为什么这样讲?他们三个都快进入古稀,再说,凭我得感觉,薄情寡义也用不到,他们三个身上把?”

  权衡捋了捋自己耷拉在桌子上的胡须:“你所知道的昶山,和我所知道的玄津不是一个故事和地方。他们三个人,其实还有第四个掌门,这个人应该在开封历春开了家酒店,日子好生红火。而且每到初一十五,会到“世民山”上尽三百炷香。你可知道?”

  钥涵戎:“我知道,这三百人也是玄津旧部。”

  权衡:“不错,可是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

  弓常张当然也不会和你讲。那酒店的旧部是这三个人挤兑出去的,那三百多人是不是显得他昶山,薄情寡义?

  是不是显得他弓常张势利眼?嗯?”

  钥涵戎太过惊讶:“我那时候还想问下去,却被弓常张一句:位高权重不好做,给搪塞过去。现在再看可........”

  钥涵戎:“师父,我一定在这次剑竞中,拿下个人剑竞的榜眼输出。”

  听到这几句,权衡就教育:“别别别,你不要再乱跑,好好在我身边就行了,我也没剩多少时日了。”

  钥涵戎还以为师父是变相的惹自己的言语说道:“师父,我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您难道对自己的本事不了解?”

  权衡:“你这孩子怎么说上不听啊?昨天我故意施压那是做给令狐继宁看的,你以为我是闲的?这剑竞就是令狐继宁授意李戡与青城丈办的一个角斗角逐。个人比赛,就是选拔而已。你昨天打圆场,看似是解了令狐继宁的围,实际上让他记住你。,你就得为他去卖命。”

  钥涵戎被师父的几句话吓傻了人。

  权衡:“现在这个世道,在竹林盖几个茅草屋,也别在朝堂里有一座庄园好。”

  钥涵戎:“师父,恕弟子直言,您也是前朝旧臣,在令狐继宁眼中肯定也是麻烦啊。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祸事?”

  权衡喝了酒擦了擦自己的模糊眼睛说道:“这不是没有可能啊!我前阵子在龙湾集睡得好好地,就被这个人找到。但是一时间,不会有什么被觊觎的。我毕竟不是,昶山中人。”

  钥涵戎眼睛瞅着自己年迈的师父心里酸难道:“师父,要不然我们干脆,退隐算了。在太白山下买几间竹屋,不在这里讨麻烦,坏了自己的事情。”

  权衡:“嗯,我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几天也感觉到寿元不多了。涵戎啊!你记住我的至理名言:只要不做坏事,就没有人能坏你的事。明天就悄悄退出去,我也该回到老家太白山下了。”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