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墙回来之后。
钥涵戎一路上都在想着:“这邙山之上的人还有这么重情重义的人?看来我是低估这里了。那王坤里虽然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是没有想到他有这么一帮好兄弟。那三个前辈对他这样贬派是不是过了……”
夜半了,该到睡觉的时间了。但是身在他乡不像在以前那么快就睡着了,钥涵戎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想着往昔。
烛光渐渐黯淡了下来,项地到了夜晚霜降飞雪。来回巡防的部队也换上了章皮长袍。以前水滴的声音听不见了,脚步声也变得寒实许多。不知道巡防的部队来回过往了多少回,钥涵戎还是在想那个女子。
储曦阁内三个阁老正在思索。
弓常张面露难色说道:“一下子,我们就折了将近三十人,这怎么办?现在还不知道是那个门派干的,唯一的线索还教人给杀了。我一定要这二十五人一个交代。这个门派必须一个不留,全部赶尽杀绝。”
张天师接着说道:“你先别着急,能一下子派出十五人的帮派也不是三流之门,并且这些人的本事也并不抵于我们昶山人马。这仇一定要报,但是先要弄清楚,他们是哪里来的。”
弓常张看向上官博崇说道:“四川佬,你捣鼓那张信捣鼓出什么了?”
上官博崇大喜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弓常张好奇问道:“怎么了,这话怎么说?”
上官博崇高兴说道:“你们猜这十五个人是哪里人?他们属哪门哪派?”
张天师说道:“这还用说,看他们的长相与方言,是燕云十六州的人。弓常张也复议。”
上官博崇说道:“不错,这伙人是燕云十六州之首檀州九菊一派。这上面的燕云文字我能译个大概。但是这最后一段文字,篆体不像是篆体,隶字也不像是那回事。波斯文也不是,是与我中原文字相像,但又似是而非。”
弓常张:“你别说没有用的,这信上说了什么?”
上官博崇又道:“信上说:乾符六年露月初七吉日,我十五个人已经进入昶山。并按照流主所说始收集昶山消息。今昶山丰收之时政治顶峰,百姓足税,山矿有裕,开渠修桥。所建之规模所辖之势围当世一流。如果任其发展,上可屠龙撼天,下搅地覆天翻。
今我决定,先将其外围势力以不声不响之器取其性命。但对山中百姓不可动手,不然会激起昶山报复之决心。下属开铖拜上。”
上官博崇说道:“这上面的写明白了这门派的在哪里。”
张天师问到:“那你给那后生的卷轴里面写的是什么?总不会是吃喝嫖赌吧?”
弓常张恍然大悟挖苦道:“你个四川佬就是属狐狸的,你早就把这信翻译出来了。只不过不跟我们说。”
上官博崇说道:“嗯,不错。只不过就是苦了王坤里了,那他做了问罪的人。我就是让钥涵戎那小子帮我们打探一下。让他帮我们弄清楚九菊一派的虚实。”
张天师道:“那小子,深藏不露。我叫人把他的肖像画了下来,就算他想跑也由不得他。”
弓常张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小子和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很像?我越看他越像我们三个从军时的一个人?”
上官博崇感叹道:“不会是权衡吧?不会,不会。老教主活了九十七走了,他要是在,比我们年纪还要大。”
张天师:“我看像。以前,我们跟“九江司农”针锋相对,他就是我们的死对头。后来,朝廷为了排除异己,把不是自己亲属的全部剿灭。九个人里就他逃脱了。”
弓常张感叹道:“要是要姓钥的小子,真的是他的关门弟子,我们也不用这么对他。毕竟也是故人子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上官博崇反驳道:“万万不可。先不说他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人就算不是来灭口的,那也是我们潜在威胁,一定要防范着。再说“九江司农”里面权衡可是第一位。虽然被被追杀流放,这人的本事不可小觑。”
张天师问道:“是不是太过激进了?就算他权衡没有死,现在也是八九十岁了。胡子比我们都长,小小蜉蝣,岂能撼动参天大树?”
弓常张接过说道:“嗯,老张说的不错。即使是权衡,那也是土埋半截的人了。星星之火,怎能燎原呢?”
上官博崇说道:“那也不能不防。先看这钥涵戎是去是留了。”
次日,昶山忙碌了起来。三公在聚义厅批折子,摆弄天文。
将子衿一大清早来到聚议厅。整理衣装,卸下革靴,束紧发冠,编起鬓角。进入聚议厅等待阁老传唤。
钥涵戎昨天睡得不是长。早起提起长剑,在屋外演练剑技。此间宽阔人少,极易练剑。抽出长剑,执剑符与掌指之间。回剑伴朝气,拈起梅花一朵,使气流东到剑尖。梅花起,剑招始。腰转回剑指东南,项背花相招数多。右臂前后相顾,双腿左右相依。剑,似荡,似飘,似转,似翻。前后不近颜颊,左右围绕臂廓。内息走遍周身,剑影参半梅青。剑气流形之处,或缺,或半,或少,或碎。招式宛若惊宏,剑劲宛若出笼之虎。影影残,风风破。剑多溃瀑之影。势呈难受之道。忽然钥涵戎上气承接不住,失了规格。收回招式,捡起长剑。
喘气的一边回想着。钥涵戎不敢相信平常自己习练几遍的《疾风剑藏》今天蹈矩到第二遍就体力不,是怎回事。
从身后传来脚步声。钥涵戎执剑回击宛如逆鞭来袭,声随招致。抬眼一看来人自己认识。正是王坤里。钥涵戎收剑拱手礼毕。
王坤里说道:“少侠剑术果然是收到名家指点,一招一击都是暗藏玄机。都是进手招式,只攻不守。而且,每个招式的衔接部分都变化有进无退!当真是不同寻常啊!只怕不是我们昶山能比的了的。”
钥涵戎说道:“先生过誉了。我看到这昶山走廊壁画之上的《剑闪》才是集武学之大成者。我这山野村夫的剑术不够造次的。”
王坤里惊讶心里暗道:“这人刚才练习的剑招好不精妙。但是与《剑闪》不是一路。看来武功定是超越廖,简之辈了。”
王坤里说道:“这昶山的环境初晨寒冷,朝气稀薄。少侠刚才的剑招路数是很耗费内息的。此消彼长之间承接不上是所属正常。”
钥涵戎听后也惊叹道:“老先生真是慧眼啊!一眼就看出来这其中缘由。”
王坤里笑过向翎陵走去。
钥涵戎看着王王坤里远去心里道:“这昶山真是卧虎藏龙啊!此人的修为比起师父那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但是放在江湖上只怕是一流水准,也要避之不及。 ”
中午回到舍下,刚一进门就看到房间内打扫的清新一般。放在桌子上的卷轴依旧是昨天的位置与无疑。钥涵戎把剑轻放在桌子上,打开卷轴。摸到卷轴上面的玉手,突然感觉到玉料是上品。就连着书写的纸张都是比皇宫里的宣纸还好。
钥涵戎说道:“得把这昶山上的东西给师父带些。”
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好手笔,笔法鸿厚有力。每个字的间隙不但游刃有余,而且横纵都是一条线。当真了不起。昶山叠探卷轴。今昶山势力受挫,颜面浊垢。承天寺,天骄驿。二十有五人尽数受害。
今落于阁下大任,源于承诺之约。君子敢作敢为,当日留下之言。其一,打入燕云十六州之首檀州之内。其二,将此事一一查清。其三,将九菊一流里里外外查清弄楚。头目,党羽,分舵,总坛。当地百姓呼声。这些要一一查清。上官博崇之鉴。
看完整个卷轴钥涵戎差点老累纵横。
钥涵戎说道:“唉,我为什么要管闲事,师父平日里教导我乱世无力,人更当自重。我虽然学到师父的武功四五成,但是为人处世还差得远啊!这次简直是放屁砸了脚后跟。去吧,人生地不熟,不去吧这里对我不客气。
单单是今天见到哪些剑经,就高深,精妙绝伦。更不要说那三个阁老了。
燕云那边南北口音相差甚大,再说各地官吏对外地人查的紧。除非……
钥涵戎心生一计。
日上三竿,将子衿带着龙襄营教众正向伙房走去吃饭。钥涵戎正在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石墙边上,想的入神。
斜靠在石墙上。钥涵戎心想道:“师父今年近八十有三,但是住在山间溪水边上,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现在到处游历,我也不知道在哪,好想念他老人家。
突然看见墙壁上的文字,好像是内功心法。一时兴起竟然读了起来:“汇中疾逆脉沉稳,掌心无名首相犀。腔沉腹息丹田聚,上下贯虹疾冲栗。气穴走遍周身开,筋彻脉帆身畅怀。钥涵戎照此方法演练一边后,感觉身上轻快许多。与平日里调息预热大有不同。往日里调息完,周身发热疲惫,这篇总决却让钥涵戎精神抖擞。
钥涵戎来到昶山鸿浮殿大殿门口。果然是一副金碧辉煌之景啊。大殿里足足宽有一里,高一仗之多,承重之柱龙盘虎踞,镶金戴玉。阳光照进来散映出鎏金碧玉之气,五光十色之影。
钥涵戎心生疑惑。这里面平常也没看见有人进出,怎么打扫的一尘不染。而且连这柱子上一点灰都没有。钥涵戎越看也被这里面的样子吸引,没有卸下靴子就走在地毯上。当钥涵戎走到地毯中间时才知道这广袤无垠的地毯上是绣着一个凤凰的徽印。每个柱子间隙放着一件展品。但是钥涵戎看着这些展品好像不怎么欣赏。
钥涵戎说道:“这昶山论规模,论人数,论所属民地赋税。都是一流,甚至是天下第一门派。怎么这么气派的大殿里展出的都是不入流的东西,不仅不是价值连城的珊瑚玛瑙,连夜明珠都没有几颗。倒是些,天珠、指骨、《道藏》、短刀、瑶琴、司南、杂七杂八的东西。”
一阵飕飕溪风吹了进来。凤入东南从背后传来一阵萧瑟的笛声。绕过龙柱刺入耳窗,苍苍凉凉。忽高忽低,旁敲侧击。
钥涵戎听了后背都发凉说道:“这声音听得人发慌啊,是人吹出来的,还是风旋的声音?简直渗人。”
钥涵戎随着笛声走了过去。约一二十步来到西边看到笛子凭空自演。而抬头一看墙上的图画,被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