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半月,林霄塑在大河之上飘荡了十二天之久。想起家里的妻子内心早就挂念的挡不住了。
大白天站在船首看着天上南飞的大雁感叹:“去雁难双啊!”
“军爷,这十二天您操劳费心了。”
林霄塑瞟了这中年草莽一眼:“嗯,你们花力气,一年到头只能混个温饱也不容易。”
“社会就是这样的,没权没势,就只能受人欺负,我们在狭缝中生活,也是无奈。”
林霄塑:“那家里要是再有个孩子,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谁说不是呢,现在是生一个给一贯钱,有什么用?百姓活的水深火热,谁都不愿意为家里再为什么添负担。”
林霄塑:“当今,诞下一子,还给钱?”
“燕云地界,地广人稀,上面八州是我们汉人地盘,下面的七州是胡人,羌族,鲜卑等族的地界。所以上面的总知州搬下律令,每家生下一子给一贯钱,诞下三子给碎银一两。
但是即便给的安置费再多,都是入不敷出。”
林霄塑:“原来是这样,人口是你们这里的头等大事。”
“下一站,就是目的地里。入夜差不多就到了。”
林霄塑听到来了兴致:“那就加速航行,争取下午就送到。”
“万万使不得,押镖追求四平八稳,越是在紧要关头,就越是要平稳。欲速则不达。”
林霄塑威严甚是庞大:“我说了加快,反正就在眼前必须一口气的事情。”
众人看林霄塑站在船头眼里的眼神甚是骇人,像是虎目摄人,虎视眈眈。被吓得只能让舵手将船帆拉伸一丈,绷直了,受满风。十几条快船洋洋洒洒,速度飞快,船尾摆弄出的浪花也有三尺四尺远。林霄塑站在船首眼神一瞄看见前面有一顽石直挺挺挡在河道中间,还有不少距离就撞上了。
见他提起长枪,站在船首边上心里默念,三两幺,一枪像是熊爪一样狠狠砸下去。顽石一下就碎了,裂开沉下去。
“军爷,好臂力。河道里的石头可比陆地上的石头硬三分呐!”
林霄塑双手被震的生疼内心:“这石头真硬,差点装不住了。”
岸上接镖的典当行间早就摆开大秤,驾起杆笼。林霄塑下船看着船上的十几二十人卖力的往下搬,下午的夜色来的不是很快。钥涵戎看着早出的月亮内心想着唐罄是否安好,不知道一日三餐是否正常,脸色红紫与否。
接彪首:“诸位都辛苦咧,这十八箱东西都在规矩范畴内。不如在我们准备的客房休息一下如何?喝口茶水,将就吃点晚饭?”
一众人看向林霄塑。希望他做个决断,好歇息一下。林霄塑看见他们脸上的汗珠:“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简单对付一下。”
众人擦汗,将工具收拾收拾,跟着这群走了。冷夜里,多数人都睡了过去。
林霄塑想着自己妻子平常念的一句诗文:“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林霄塑披着兽皮麻衣坐在屋檐下,北方没有晚上的水滴声,只有秋蝉咕咕作响。还有沙哑风沙沙沙丽丽吹在脸上。
林霄塑:“这里的晚上北方吹的少,但是一样骇人。”
生吸一口气,左手甩开兽皮麻布打坐在原地。横是一口气,竖是一口气。上打通胸口三穴位,下疏通下阳三处。血脉沸腾,精索混元,神入太阳。几下运气,背后的衣衫湿透,气场宣帆而神采奕奕。真气在他背后形成一个八卦卦象。有乾,兑,厉,三长两短的长篇卦象围绕他全身。双手翻转,三流真气回收,四五散尽沆瀣,提炼一份内息。首顶散尽废气。林霄塑拿出《寒芒》对照着习气上篇的方法练习一次赶紧很是累人,且感觉整个体态部分有了疲软现象。肩上的肌肉不时的微微动唤,内腹里也有丝瘙痒。林霄塑:“明天自己要赶紧回去,这一趟公差跑下来,费了快几个月了,耽搁不起。”
随后翻了翻《寒芒》习气篇下篇,枪法一式,却发现不仅图绘看的不是很懂,线体勾勒杂乱的很。习气篇有“正气歌”一句诗中好几个都是有注解的生涩文眼。上一句形象比喻,下一句操法动作。结语内息走势。
林霄塑:“怎么就这么难啊!我本来认识的字就不多,看这个费劲啊!”
隔天一早,林霄塑与一干人都上了小舟。
“军爷,这次劳烦你了。”
林霄塑:“没有帮什么忙,过誉了。”
“军爷,你没从这箱子里拿走什么吧?”
林霄塑:“何必这么问?”
“这箱子里,不光全是钱财珠宝,还有一些伤寒杂病,武学典籍。当然都是民间搜刮来的。军爷要是拿了的话,咽咦一声就行。”
林霄塑:“大哥还真是观察的仔细,小弟不才全是从这诸多箱子里拿了一本书。”
林霄塑刚要说个详细被打断。
“军爷气度可以,拿了就是拿了。我们各自心里清楚就够了,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规矩。仅有一条,拿了东西自己藏好,不要到处声张。”
林霄塑心虚问了问:“怎么这些东西丢了没有人找吗?还是都是各自都贪污。”
“押镖有押镖的规矩,只要不是贪的厉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搜刮的东西,只有少部分回到穷苦人手里。”
林霄塑:“大哥说的话,我理解的不多。”
“行了,赶紧上船吧,回去时间还赶得紧。”
林霄塑:“这次还是坐船?还有别的路径吗?”
“从这出去,有个马舍可以走陆路。但是不知道快不快。”
林霄塑心里高兴自己最不喜欢坐船了:“感谢相告,我挂念内人的紧就在这里告别,我先去了。”
这人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这是我给知州大人的信看,请您带回去。”
林霄塑接下:“我会送到的。”
“好的。恕不远送。”
日上三竿,林霄塑背着长枪在城中走着,发现这州的人跟檀州的人长得有很大区别。长鼻子,身材高大。眼眶深,一袭白衣。声如金锵。街上三五个卖类似于南方的烧饼,馅饼。但是味道尤其浓厚,葱的浓郁辣眼,羊肉的膻味,蒜香的浓厚充实。看见的盘子大的面饼里面半斤的羊肉馅子。而且每个人说话都听不懂,字音厚重,铿锵有力,字尾还有大半儿化音。
林霄塑内心麻烦了:“糟糕,这下真的是人生地不熟了。上哪找马舍,吃饭都是问题了。”
林霄塑一直向城外走,走了一个时辰,肚子里实在饿的厉害装着胆子跑到一个烤饼摊位想买个薄饼填填肚子。但是不管怎么跟这摊位管事的说就是听不懂,而且手里的银子还不通用。这里的人用丝绸作为货币,玉石是硬通货。林霄塑又渴又饿,只能向前继续走。又是一个时辰终于了走出了这城,果然看见一间马舍。林霄塑一步三晃荡,走近马舍看到马舍店内的人是汉人打扮,长相是北方面貌终于放心了。
林霄塑:“掌柜,你这有没有吃的?”
店里的掌柜看见林霄塑这个样子知道了前后说道:“我们店不做你生意,请出去。”
林霄塑眼看自己被下了逐客令说道:“你这人,我跟你不曾相识,为什么一上来就下逐客令?”
掌柜:“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押镖的外援,一年我总能碰到五六个。在你以前的我已经杀了四个了。你要是不走,我看你背后的这杆长枪不错,就当是我的镇店之宝。”
林霄塑内心忽然明白自己掉进了连环计中计:“看来我今天是免不了丧命在此了?”
掌柜从另一次拿出弯刀叫出一名看店伙计:“我早就知道,你们押镖身上钱财不少,而今落到这丝绸之道就由不得你了。哈哈哈哈,趁早把身上值钱的给我拿出来,不然我就拿你的皮肉做馕。”
说话间,另一个人已经绕到了林霄塑身后。虽然说林霄塑早上到中午滴水未进但是也不至于被一个四十多岁的黑店店长和一个十七八的毛头小子给拿住。
见林霄塑将右手隐藏在桌下,运气内息充斥在脏腑,将枪套撕开左手划过枪尖,宛如如坐针毡般镇定。枪尖上流出血滴“吞魂”见血发出灿灿红光。林霄塑将左手掌面含在嘴唇里用力吸取血液里的养分。半口血液下肚精力缓和许多,等不到片刻劲力缓了上来,用随身的金创菜,百褶散包裹起来。
林霄塑恶狠狠:“我是押镖的,也敢大方承认我是杀了来劫镖的水贼,但是那也情非得已。你们想取我和我的噬魂看看你俩的本事了。”
黑店店长:“我环眼狼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过武功高手,在这里三年哪一个押镖的不是强横人中,今天我是飞杀了你不可,哈哈哈哈。”
这人三言两语简,都是对自己的自诩狂妄。实则是个自大的人。林霄塑听到环眼狼这个名字赶紧好生熟悉。
林霄塑:“环眼狼,庐江一带的豪强?跑这里干什么?”
黑店店长:“哼,你个死掉的人不配知道我名字。”
林霄塑:“我虽然不知道你个下九流的强盗不做,跑到这做个黑店对你有什么好处,但是今天想拿下我你俩怕是加在一起也不够。”
后面一个十七八小子拿着短戟冲上前,健步如飞踩着桌子凳子,奋力想着林霄塑砍过去。这一下像是野马脱缰般势如破竹,锋利的戟刃破金断石。这一下以一般人看来,那是势头很猛,武功不俗。但是遇见已经位列高手行列的林霄塑看来那是外强中干,绣花针头。弹指一挥间肩挎长枪斜着转身一遭,直挺挺的躲过来势汹汹的一击。那拿着短戟的人自以为是的速度在林霄塑的身法下,显得根本不入流。
林霄塑摆好架势,用将对着两人的方向:“小弟子,看你这两下是他教的?根本不够看?要不拜在我门下,我教你做个规矩后生?”
“谁拜在你门下!看你这样子,准是没爹没妈的野种,妈的,老子看你这一身行头十分衬我这人,不如就给我做个的方便。”
林霄塑听到这话,心里怒火中烧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后生骂的这般难听。黑店店长:“信长骂的好,爹教你的武功自是天下第一。”
林霄塑转手又摆了个起手势:“这小子是你儿子?难怪和你长得有几份相似。嘴一样的臭,自大的几近于疯狂。”
林霄塑自知自己的体力所剩不多,必须在十几招间了解他们两个,不然刚才喝下去血液养分会耗尽。灯尽油枯后,自己面临的就是吹灯拔蜡。
金雁横空般跃起,朝着消小横枪砸下。这一力道足可以比拟百斤石头砸下。锃锃两下神兵猛器碰撞起来,火花四溅。
“噬魂”将横在双手间的短戟瞬间砸断。地下消小也被死死砸进桌子里,跌了个歪七扭八。
黑店店长看到这场景,怒气一下就上来。抄起手里月牙状的弯刀鬼魅般的身法来到林霄塑跟前,使出自身武功刀法招招刁钻不说,下手的每一处都狠辣异常。不是半月板,就是咽喉处,脏腑,三穴。险些被弯刀砍中。
林霄塑见到这人的刀法不仅凌厉而且不走寻常路数,不敢轻视。
在狭窄空间长枪施展起来着实难受,不是卡在中间就是难以发全力。林霄塑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端着姿态慢慢后退,朝着门的而去。
黑店店长:“信长,别让他出去。”
那人一听,大步流星企图挡在林霄塑后面,但是终归是打斗经验少,被林霄塑枪尖指着。向后一点不得动弹,向前一步寸步难行。就指着离他一尺的距离。眼看着林霄塑即将出门,黑店店长如红眼烈马般杀到林霄塑跟前,将刀使将的与剑没有区别,梨花带雨剑术像是倾盆暴雨般打过来。这一下让林霄塑失了防备,哪见过这般花团锦簇的刀光。一瞬间,肩,肚,腹,额中了狠毒招式。刀法没有施展结束,随后一记凌空踹击将林霄塑踹出店门。飞了一仗二三距离,跌倒在满是碎石杂草堆里,怀里的《寒芒》掉落出来,落在一旁。此时身受重伤的林霄塑没了力气,身上要害尽受重击,没了朝常气色,脸色惨白不说,连站起来都成了奢望。
恰巧这时,风吹过《寒芒》将书本打到枪术进阶篇。这时候,林霄塑刚好眼神飘到这页,以前看不懂的意思这时候看出眉目了。
林霄塑忍着疼心里默念道:“承冉道,百折不挠。重塑道,逆来顺受。身芒,无人岂能望其项背飞花,五洲为一扣,一洲,上四下三。承冉道,进阶一式。承俱道,颠倒主从。瓣离道,受制于枪锲,转走而下盘。拉尾镰刀煞,切风随东向西。承灭道,自身俱忘,随心而出,随意而发,行云流水。”
林霄塑焕然大悟感受到一股真流灌入全身,原来受伤的地方暂时缓和了许多。站起来后将《寒芒》收起来,拿起“噬魂”不在摆出架势,而是感受着风中的来势汹汹。两人前后向着林霄塑缩紧。
感受着风里的血腥味道,林霄塑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必须抱着必死之决心施展刚刚学到的进阶篇。
就在两人围住林霄塑一仗距离,林霄塑背雨枪花,宛如风暴降至,卷起风沙割人眼。
枪身飞转起来根本分不清楚是头是尾,腰间一三转,头一转似龙涵闪电,后一转虎啸风怒,再一转万马奔腾。头顶四转,双龙双虎,风云俱在。看的两人眼花缭乱。
哪里分得清楚是人是鬼。一下没闪避到位,小的被一枪锁喉,血溅当场。施展结束,这一下把黑店店长看呆,武功本来不如自己林霄塑瞬息之间居然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以一敌二逆转局面,吓呆在原地。
回过神来黑店店长胆子放正:“嘿,又少了一个分钱的,我可以独占了。”
林霄塑:“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替庐江城清理门户。”
话说完,将自己会的二十几路枪法打乱,随心而出。枪不是枪,棒不是棒,一会用到枪首,一会用到腿,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随心乱打。枪法不是枪法,棒法不是棒法。
黑店店长防头,被踢了裆,防裆被打了门牙。用弯刀钳住枪头转念之间来势汹汹的跳起一腿踢了个口裂玄河,鼻酸眼麻。倒在原地一处。林霄塑来不及多说,倒玄一枪贯喉。随后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