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风雨江湖楼,昨夜刀光梦重鸿。
年关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江湖人都知道阳春三月是扬州三年一度较量群雄论剑。“扬州剑竞”这一盛大场面,今年轮到青城山做东。来举办这场武林盛会。
茶舍内三五个扬州本地武师正喝茶喝到好处,都在谈起今年三月十五的剑竞。
谁能夺得武林第一高手的称号。
“大哥,你说近几年没听说新出那个高手啊?十几年都风平浪静的。”
“贤弟你是没有到北方看过。尤其是项地,几乎是人人习武。”
“大哥,那今年扬州剑竞是那个门派举办啊?”
“上一年是梵拳道,去年是五湖帮,按照门派排列,今年是青城山来举办这场盛会。”
“大哥,近十几年道上没有什么新鲜事,就连江湖门阀挑唆的恩恩怨怨都没有发生过,而且习武风气怎么就越来越弱了呢?”
“江湖武林的走势也是根据天下走势来走的,前朝末年动荡的厉害,比起那个时候,这几年的习武风气可以说是越来越浓厚了。
十部宦官时,民间割据,百官鱼肉。人人都习武防身。现在各门派都发展壮大许多。恩恩怨怨这东西都是背地里打打杀杀,没有放在明面上的。”
“熬,原来是这么个道理。还是大哥懂的多。”
“我听说,年年的竞剑大会,热闹的很。不仅南北方的绿林好汉,各方小吃。名族特色都会来扬州开展宣传?”
“这都少了,那个时候可以说是比登基大典还要热闹。”
“这么说,皇帝都会来了?哈哈哈哈。”
茶舍的茶博士说道:“听二位的口音是东边的人士。不满二位,我这茶店就是随了这剑竞的好处,一到二三月份,天下的剑术刀客都汇集到这扬州共襄盛举。
那个时候,扬州堪比成都商贸。成几十条街的沛国佳酿,满城的张灯结彩,姑娘在灯谜会上与才子成双成对,剑湖上高手如云。”
夜里无更锣鼓震天,凡是武林人士都可以享受七折优惠。扬州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游春苑断肠天。冲天酒香透扬州,满城昨夜兴阑酣。渭水收暮雨,处处多新泽。扬州九城路,戚里五侯家。三月三日天气新,扬州水边多丽人。九天朝阙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风舞槐花落御沟,终南山色入城秋。扬州大道连峡邪,青牛白马七香车,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沽酒扬州陌,一旦起楼高百尺。扬州雪后似春归,积素凝华连曙晖,暗闻歌吹声。知是扬州路,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似天庭宫。
茶博士这一连串的贯口,将周围人说的面如春风。将扬州繁华面貌展现的淋漓尽致。
“茶博士,这一肚子才华说的我们服气。不过听你说了一大堆,怎么没有男人最喜欢的东西啊?哈哈哈哈哈。”
众人听到都好好好笑开了。
茶博士:“你们都是习武之人,都说一滴精十滴血。习武之人都不会大放情怀,应当比武夺冠才是正道。”
“誒,茶博士此言差矣。孔圣还说过:食色性也,英雄本色。这屋檐下,那个不是英雄好汉,喜欢女人岂不是很正常吗?”
茶博士:“好,我给你们泡点鹿杞参茶,好好补一补。”
说完到一边摆弄算板。
一众人笑的开怀,茶喝的高兴。昶山内去年回归的各处分舵今年都已经陆陆续续回到原来的基业之地,带走了昶山一百六十多位昶山子弟,留下了三百二十七个有为之士。
让昶山整体生力军整整上升到了一千二百之众。昶山聚义厅内吵得热闹非凡,原因是三个月前龙襄营下山到水帆镇迎归故里,简熤被一名女子青睐招惹上了麻烦,女子父亲是水帆镇的第一财阀员外。今天富家千金的父亲到昶山提亲。这一突然的事,弄得三公不知所措。
聚义厅里坐着五个人,三公是一方,林员外夫妇两人。双发既是互相帮衬的关系,又是共生并存的利益捆绑。
弓常张知道了对方此次来的决心。婉拒道:“林老,我们昶山一脉自开门立派以来,没有让教众出去结婚的道理,更何况我龙襄营的教众都是从外面收纳来的江湖之人,不清不楚。怕是配不上你们的千金。还是请二老收回这个想法。”
说话间,也摆出不让步的态度。
林氏夫人说道:“明公的话我们都理解,可是依照我们在水帆镇居住的二十几年来看,三公治理下的昶山我和我家丈夫是看在眼里的。不仅个个为人宽厚待人,而且秋收农忙的时候还为山下农桑户帮着收稻割谷,而且为了整个邙山的治安也颇有作为。
我记得那是大中前年,这项地马贼四起,这里的百姓连年与马贼苦战,名不聊生。这些马贼烧杀抢掠,作奸犯科,让我们这些有些田产的人家叫苦连天。
但是昶山人马一到,将马贼全部肃清,自此邙山从大中元年开始,一片祥和景色。百姓也安居乐业。从这些事情来看,昶山的子弟都是年轻而有作为,得民心而高风。所以,并不如三位所说不清不楚,配得上啊!”
听到这话弓常张感觉这林氏聪明过人,肚子里有些墨水。几句话都是事实,当中都是恭维的话,有太高了昶山,褒奖了教众。
弓常张看向上官博崇企图让他来出言回绝这门亲事。
上官博崇看到弓常张的眼神自然知道这事的利害关系:“二位今天能来说明也是肯定了我们昶山子弟。
林老是很支持我们昶山各种政策了,我记得去年的兴修水利的冶金材料都是林老出的。
从我们全体的利益角度来看,的确有必要联姻。”
弓常张心里明白:“林老女儿看上简熤看不上简熤根本不重要,林家夫妇是想将简熤作为自己的上门女婿,将昶山与林家利益捆绑。这么浅显的想法岂能瞒得过我?”
上官博崇又道:“龙襄营的简熤是我们三个重点培养的对象,将来不是掌门人也是个重要官职。为人呢也聪明伶俐,很能干。要说配林家千金那是郎才女貌,但是我师兄也说了,我们没有让教众出去结婚的规矩,但是我们昶山又很民主。不如二老先在昶山住几天,观察观察简熤是否品行端正,是否能做你们家的乘龙快婿?”
这番回答让林家夫妇听着舒服,和颜悦色。
晚上在上官博崇的楚曦阁里,弓常张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塑造假象?”上官博崇:“当然,我们要是被林家捆绑,那还得了。一千二百人给他家做长工?”
张天师:“那要是,人家不管别的,就是要让简熤做他家女婿呢?”
弓常张:“不会,他们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老实本分听话的上门女婿,而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地痞流氓,殴打自己女儿的简熤。”
张天师:“也是。对了,三年一度“扬州剑竞”在三月十五就要开始了,今天是二月十八,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些什么?”
弓常张惊讶的问:“这么快?今年到那个举办了。”
上官博崇:“今年该到青城山了。青城丈。”
弓常张:“熬,他是个能办事的人。”
上官博崇:“那今年,让谁去呢?王坤里?”
弓常张想了想:“今年,我们三个去,三个纪营留下看家。”
上官博崇:“你咋了?凤阙和龙襄历来不和,而且亢麟和王坤里素来有竞争之嫌,今年把他们留下来,不是明摆着搞混乱吗?”
弓常张:“我就是要看看,王,亢,曹那个是挑大梁的人。”
张天师:“那总得留一个手有大权的人。”
弓常张:“把龙符,凤符,虎符,麒符全部交给王坤里。”
张天师:“嗯,稳重的人,走到哪都放心。”
弓常张:“他一直在后山研习自己的武功,一直没有离开。正因为是不焦虑,他才能审时度势做出最出于昶山发的判断。”
上官博崇:“你的思路,到底是比我俩清晰。”
弓常张:“去扬州把苏安也带上。”
张天师不以为然:“你是把这小子当成你的徒孙来培养。”
弓常张:“我要是不从军,在南疆茯苓下,也有几个后人像苏安这么大了、你俩看他那对棱眉,面貌是不是很像我们三个年轻时候?”
张天师:“像,更像你和院里的私生子后代。”
上官博崇听到后笑出来:“我看也像。哈哈哈哈。”
笑完安静后。上官博崇:“既然钥涵戎没有走,是不是我们还得旁敲侧击一下?”
弓常张:“当面试一试他,看看他有没有别的心思。”
张天师思量:“可是,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寒了教众门的心?毕竟他是个外人。”
上官博崇:“是啊,毕竟他不是昶山人士,把四道符文给他那下面的人恐怕会有话说。”
弓常张:“我想信我的决断没有错,不需要再说这个事。”
张天师上官博崇听到后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弓常张是三公之首,昶山掌门。
山野胀气最可燃,风霜朝阳两相望。后山。钥涵戎在一处房子里闭目养神,想起今天在昶山藏经院查阅出的典籍《东瀛志》。
茅草屋内钥涵戎和“始麒麟”土榻上,始麒麟散发出安详剑气与钥涵戎心意相通。
钥涵戎与剑心有愁容。
钥涵戎心内:“早上在书院看到《倭扇行》一书中写道:国王五道民为贼,扰害生灵神鬼怨,观天坐井亦何知,断发斑衣以为便,君臣跌足语蛙鸣,肆志跳梁与天宪。”
钥涵戎:“从这首诗文看来,东瀛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月前,上官博崇曾经说了一个前朝事情。贞观盛世之后,东瀛之人忌惮大唐之威,有羡天朝男子的挺拔身姿,所以将东瀛的女子送来与我朝男子交合。这一举措被聖宗皇帝洞察之后,大力打击这些不法之举。但是已经让有所企图之人得逞。天朝男子与东瀛女流诞下之孩童,比东瀛原产之地的孩童无论是容貌,天资,身材都比东瀛的孩童高出许多。这一举措让东瀛人整体一代实力得到大幅提升。才有了痛击东瀛之战的“白江口”之战。”
钥涵戎:“这渡种计划若不彻底铲除,必定让我中原王朝内忧外患。”
隔天,钥涵戎受到邀请,去见三公。后山的守山村庄离昶山不是很远,三三里也就到了。进了山门得了允许去了聚义厅,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新人在进行训练。
来往的部队,一百人一百人的跑。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这季节中,三月到九月这个时间段了,山里有最充裕的养分可以使人事半功倍。
同时也是讲,三九天,和三伏天昼夜温差大,最大激发人的极限。
钥涵戎:“这帮人,一个个被练得叫苦连天,气喘吁吁还是不停。”
走到林边,将子衿在讲授昶山新进子弟剑法。去到湖边,山洪瀑布边上十人一排三排站在瀑布之下承受惊涛骇浪的冲击。
在这狂涛里练就的内功最是纯淬精湛。路过一排排坑洼不平的高耸木桩边,可以看到每个木桩间隙有三尺一寸,高约一仗二。直勾勾看上去好些人在上面练习马步基本下盘功夫。这样的标志尺幅,长短距离,高低坑洼是最符合人体结构的。
可以将下盘练就的不动如山,落地生根。
钥涵戎:“啧啧啧,摔下来这还不脏腑移位啊。比我师父还苛刻。
难怪昶山每个人的武功到要比我在外面接触的门派武功底子好。”
离聚义厅不远处,一个水潭边上,看到水潭中有人正在练习柔韧之法。木桩深深插在潭中,水面上的人将双腿一字分开练习柔韧。
只要衣襟湿了衣角,就将衣服脱下来洗一遍,再双手举着晾干,再穿上。而且中间不许动。
钥涵戎:“这样的练功方式,不强都不行啊。”
到了聚义厅里,钥涵戎坐在宾客位置上,这椅子也是好藤好木做成的。坐着不仅舒服,而且结实的不得了。
弓常张:“小子,我们三个老家伙要去参加这一届的“扬州剑竞”我们三个商量过,兵符交给你掌管。”
钥涵戎听到这话十分惊愕:“我,我我不是昶山人马,更没有能力怎么能管理兵权呢?”
上官博崇:“我们三个都相信你,你不相信你自己吗?”
钥涵戎:“三公,此行我是来辞程的。不满三位,“扬州剑竞”我也要去赴会,因为我的师父会和青城丈见面相会,所以我也要回去找我师父。”
弓常张:“啧,那就不勉强了。”
钥涵戎:“承蒙错爱。三公,我有个不情之请。”
张天师:“但说无妨。”
钥涵戎:“三个月前,我去檀州发现九菊一派之事,我预感没有这么简单。东瀛矮子跳梁与我中原,这事情不可不防。而且,我怕前朝渡种之景,又将重现。昶山是武林第一门派,势力一定会如日中天。希望可以将这东瀛矮子,赶出中土去。”
弓常张:“嗯,这事我们也商量过,会有个结果的。”
钥涵戎:“三公有这句话,足够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三公我这就告辞了。”
弓常张:“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这里有一封信,写给你师父权衡的问候信。见到你师父的时候,转交给你师父。要是你师父愿意来昶山转一转,还请一起来。我很是欢迎。”
说完,将手里的信,用内息飞花落叶般递给钥涵肉手里。钥涵戎接过放在腰间的锦囊里:“我师父要是知道三公现在这番事业,一定回来昶山与三公唠唠家常。”
张天师:“小子,我们和你的师父可不是什么好友亲戚,而是背地里的同僚,明面上的敌对。”
钥涵戎:“那也是几十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如今我师父已经是没有当年的心思,只想着游历山水。”上官博崇:“那好啊,我们昶山有的是青山秀水。”
钥涵戎:“好,那我就等着三月“杨州剑竞”上和师父恭候三公的大驾光临了。”
中午三个人处理完昶山大小奏章,和财政拨款在后山亭子里喝茶。三月的鸟鸣声,像是如鸣佩环,心境神仪。水流的声音像是筝的高低弦色,平仄盎然。三五黄鹂,鹿鸣山野,乌骓在亭旁食草,树上的松鼠跑上跑下。树多几丈,松脂飘香,厅上青苔,落叶叠叠送春馨。
弓常张:“这钥涵戎到底是个后辈杰出人才,我们再一走,谁能压制三个营?”
张天师:“或许我们不需要找一个人,而放权就就可以了。”
弓常张:“可是如果发生暴动,龙襄营和凤阙营发生火拼怎么办?”
三个人都被这是情给难住了,历来主人家不在,权利争夺是最让人头疼的。三个营的势力原来是不分伯仲,但是由于这次换血,各营的势力又开始层次不齐,万一那个营发生暴动谁能阻止的了。
上官博崇:“只能这样了,曹家六将全部跟着分舵走了,虎喷营的实力没有了主心骨,他们是最弱的。因此他们不能拿兵符,凤阙营的权利构架发生变化,亢麟的权利得到巩固,所以凤阙营要带走。龙襄营的骨干被保留下来,所以要留下来守山。这次将凤阙营的领导层带走。顺便临走时下一道命令。我们回来以后,要考核各营实力。将虎喷营,和龙襄营的八百多人留下。怎样?”
弓常张:“嗯,好计策。”
张天师:“这样的话,兵符就可以交给王坤里,康敬城两个人了。让他们带教众训练。”
弓常张:“可以的。”
隔天,弓常张将凤阙营的纪营参嗣全部集合起来:“你们六个是我十分中意的人才,所以这次着你们一同去扬州。可否?”
亢麟:“承蒙三公看得起。我等感觉脸上贴金啊。”
弓常张:“那就明天一早,出发。”
回到凤阙营,刘列:“三公多久没出昶山了,往年不是纪营带队吗?”
亢麟:“大概是制约我们三个营的招数。”
隔天,来了个大早。三公带着风阙营六人骑着马在昶山门口小聚。
九人六匹马,个个威风凛凛。面朝大山绿草皑雪的几百教众,面对教众的是三公和六个高手一起开始。
弓常张:“诸位不必远送,我等一个月后回来。”
王坤里起首喊道:“践行。”整个邙山响起了嘶哑的昶山名誓言:“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上官博崇:“我们三个不在昶山由王,曹,康三人全权代理。一个月后提干命令,开始选拔新一代的基层提干人选。”
王坤里:“我等一定会尽心尽力。”
十个人交代完事情后,离开了昶山门楣,开始向水帆镇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