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语唉声叹气的走向刘胜杰,电光石火之间,闵适微腰间的配剑又被抽走了,江倾语挥剑一把斩下刘胜杰的人头。
喷射出的血液溅到了圣洁纯白的玉兰花上,尽显妖冶。
江倾语朝半空轻吹了一口气。
这件事和刘胜杰确实没什么关系,但不代表他不该死。这种欺男霸女、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杂碎死多少遍都不无辜。
对于溅到脸上的血以及在地上滚动的人头,江倾语就那么冷眼看着,内心平静的不像话。
她反手把刀递给了闵适微。
为什么每次都要用我的剑?闵适微委屈的想着,他的刀出门的时候明明干干净净的,现在回去又要擦剑了。
江水淮跪下地上头皮发麻,因为那颗人头滚动到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刘胜杰眼里的惊慌还没有褪去,看着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宁王啊,人在做天在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其他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就不要妄想了。”
“这次是警告,下次是什么就不一定了。”
“不要痴心妄想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别不自量力。”
“先用脑子想想,配不配。”
江倾语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漠看着宁王,脚下踩着宁王的手指头,用力的碾压,她嗤笑一声,警告着宁王。
她蹲下身子和宁王对视,
“你想干的所有事情都瞒不过天家,好自为之吧。”江倾语连笑容都透露出无边杀气。
“这次,不是放过你。”
江倾语话只说了一半,宁王眼里却已经泛起恐惧。是了,他想起了,他的那位皇兄从来没有想过放过他,不杀他只是为了给天家留下最后一点脸面。
他只是皇帝扮演兄友弟恭的工具而已。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想造反?
“走了!”
江倾语拔腿走出苑门,嚣张的离去,闵适微垂眸看了二人一眼,跟着江倾语离开了宁王府。
直到江倾语离开了宁王府,江水淮才回过神,他慌乱的扶起宁王,两人对视一眼,无话,心头已如死灰。
史记曰:天元四百一十五年,关海亲王,宁,自绫家中。其长子宁王世子遇刺,惨死市井。自此,宁王府日渐没落。
这也确实让人唏嘘,宁王妃软弱无能,其余庶子各个上不得台面,江水淮这个唯一的嫡子又横死街头。不过半年,一场大火烧遍了宁王府,宁王妃葬身火海,连带着过去的一切,都埋在了那片土地。
至于原因,可以说是江倾语逼的吧,但江水淮遇刺和江倾语可没有关系。
而闵适微,对泛音城一行怨念颇深。到现在都不想再去一次,江倾语听说他回到皇城的时候,剑从酉时擦到了戌时,剑都快擦断了。
“来人!”
江倾语坐在她寝宫,千秋殿的卧椅上,放下奏折,冲外喊了一声。
“奴才在。”太监装扮的十六从殿外走进千秋殿,依旧守礼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对江倾语说。
“十六,怎么是你来?小十七呢?”江倾语手扣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颇有兴致的问道。
十六答道:“回皇上,十七他......失踪了。”
“什么?”江倾语眉头一皱。
“根据奴才的推断,十七应该是失踪在未央宫附近,从现场痕迹来看,是被人掳走了。”
十六是个太监,但不完全是个太监。
关海皇室的守护者分两卫,一为暗,一为影。
一般情况下,暗卫主防,只守不攻,影卫主攻,只攻不防。
比如十六就是影卫,十七就是暗卫,也显而易见,月诸是影卫,日居是暗卫,一般是两人一组,月诸日居两卫随行,其余则坚守皇城,或者监视权臣王侯。
自江倾语幼年起,暗影两卫就守护着她的安全,但贴身暗影是与主人一起成长,同时也可和自己的搭档磨合,至少到主及笄时,他们已经可以比对方还了解对方了。
“你没找?”江倾语觉得不对劲,十六怎么可能没有去找十七呢,十七不见了他晚上都睡不着吧?
十六鼻间一酸,睫毛快速抖动,手有些抖,“卯时的时候其实找到了他的行踪.......但是因为大典,离不开皇宫,十七现在,生死不知。”
生死不知!
那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劈在江倾语和十六自己身上,少年笑颜如花,温雅模样还在眼前。
十六说完之后只觉天昏地暗,心头绞痛。
“十七他人在哪?”江倾语敲了敲桌子,气压极低,杀机渐露。
“北川寻抚司。”
十七是她的人,更是皇室的人,更何况,培养一个人多难啊,如果死了一个,谁来赔?
寻抚司的人,想寻死的吧?
“走,给这天下看看,什么叫血洗。”江倾语站起身,身上的冕服在黑夜下更耀眼,以及,身后一双双充满杀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