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嘉云公主看着他的眼睛：“沈崇明，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好不好?我长大了，我比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要好。”
嘉云公主解开腰带，褪去自己华丽的衣衫。
夜雨微凉，肌肤触到空气，立马变成淡淡的粉色。嘉云公主很在意自己的皮肤，日日用牛奶与花瓣滋养，比起寻常的北狄女子来，她的肌肤用吹弹可破来形容毫不为过，且没有任何瑕疵。这是一具完美的，能勾起任何男人欲望的身体，即便是号称无欲无求的驸马在看见她时也会情难自已。
她以为会在沈崇明的眼中看到失控，迫切，看到浓烈的情欲，结果他的双眸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沈崇明，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
“请公主穿上衣服。”沈崇明背过身去。
“你不敢看我，你心里有我是不是？”嘉云公主转到另外一边，用手勾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倩影，可他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精美的物件儿。一种无力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她忍住那股即将冲破胸腔的怒气，极力讨好，他却不为所动。
倘若她嫁的那个是披着袈裟的驸马，那么眼前这个就是穿着俗衣的和尚。
他两眼空空，似对男女之事毫无感觉。
嘉云公主后退两步，捂着脸跪在地上。
“沈崇明，你告诉我，你对你的夫人也是如此吗？”
“我的夫人不是公主，公主也不是我的夫人。”沈崇明垂下眼睛：“还请公主穿上衣服。”
“你既眼中无我，那我穿与不穿在你眼中有何区别。”嘉云公主褪下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如花楼里的花娘那般攀附到他的身上。她不信他对自己毫无感觉。她抚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吹气。当他握住她的手时，她不禁洋洋自得，看向他的脐下三寸——他竟然毫无反应！
怎么会没有反应？
她摇头，看向他的脸，他的平静让她禁不住怀疑他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沈崇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沈崇明捡起地上的衣服递给她：“公主，小心染了风寒。”
“没有男人会承认自己有隐疾。”嘉云公主像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她激动地看着他，从未如此热切地期盼着一个男人有病，且还是自己喜欢了多年，一往情深的男人。
“没关系的，我不是你夫人，我不介意这个。”嘉云公主高兴起来：“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嫌弃你。就算我是你的夫人，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离开你。沈崇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别的。”
“公主误会了。”沈崇明推开她的手：“我很好，没有任何难言之隐，我的夫人可以为我证明。”
“夫人？江清蓠。”嘉云公主似笑非笑，面色极其复杂：“你想告诉我，我对你没有任何吸引力。沈崇明，你对我要不要这么残忍？”
“你我皆是成婚之人，我敬公主，尊公主，岂能当面亵渎公主。”沈崇明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天凉，公主还是穿上衣服吧。”
“你不喜欢我，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嘉云公主背过身去，默默地将衣服穿好：“还是你喜欢我，但你嫌弃我脏？”
“我喜欢公主，但不是公主以为的那种喜欢。”沈崇明解释道：“我喜欢公主的洒脱，公主的天真烂漫，我曾想过，若你我同为大晋人，兴许可以成为很好的异性兄妹，但这样的感觉始于戈壁滩，终于戈壁滩。离开戈壁滩后我才明白，公主与我是一样的人。公主说钟情于我，但公主真的是钟情于我吗？“
“或许你说的才是对的。”嘉云公主深吸一口气：“你的夫人，江清蓠，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提起周予安，沈崇明的眼角眉梢便有了笑意：“一个生于乡野，长于乡野，行事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罢了。”
“你笑了，一提起她就笑了。”嘉云公主妒忌那个从未谋过面的长宁王妃：“你一定很喜欢，很喜欢她。”
“她是我的夫人，是先皇亲自赐婚给我的王妃。”沈崇明敛了笑容：“纵是皇族中人，也难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在，她并不是那种令我讨厌的妻子。”
“你在保护她，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嘉云公主戳穿沈崇明的想法：“你在害怕，害怕我伤害她。”
“被公主看出来了。”沈崇明没有反驳：“若有机会，我想带她见见公主。”
“听说她不在京城！”嘉云公主道：“大晋与北狄不同，女子鲜有在外走动的，尤其是皇族中人。你的王妃可是跟着你来了北狄？沈崇明，你与她的感情好到这般程度了吗？”
“江清蓠她不在北狄！”沈崇明道：“她被道明的傀儡人所伤，留在燕云镇。”
“道明，傀儡人？”嘉云公主看着沈崇明：“你是来找药的？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惦记我才来的王城。”
“取药与惦念公主并不冲突！”
“为了救那个江清蓠？”嘉云公主笑了，慢悠悠地系好腰带：“你还说你心里没她。”
“为了救我的孩子。”沈崇明垂下眼睫：“公主的遭遇我知，我的遭遇公主也知。公主应当明白我是因何而来，又是因何要救她们母子。”
“你母妃被人所害，你自出生便带着难解的毒，若非命大，早就死在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你不愿你的孩子像你一样。”嘉云公主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救你的孩子，也可以帮你救江清蓠，作为回报，你能给我什么？”
“驸马！”周予安道：“公主的驸马牵扯进一桩陈年旧案，我可帮公主摆平。”
“你觉得我在乎他？”嘉云公主勾起唇角：“王城中人皆知我与驸马并不和睦，你用驸马的生死来与我做交易……沈崇明，你有几分胜算？”
“九分！”沈崇明道：“剩下一分，我赌公主对我的情义。”
“你赢了！”嘉云公主闭上眼：“药不在府中，你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