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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高人

仵语 绾紫彤 2517 2024-11-13 10:50

  祠堂的小厨房里没有发现何小华脱下的外衣,证明这里不是第一现场。何小华指甲完整,没有绑缚和挣扎的痕迹,这点很不寻常。一个大活人被放在笼屉上蒸,她怎么可能不挣扎,不反抗?除非她没有任何痛觉,或者在上笼屉前就已经是个死人。

  目光落到何小华的手指上,周予安让秦方把大杨村的土郎中找来。如此严重的骨节变形,每遇四季变化或日常沾染冷水后都会疼痛不已。何家需要何小华当牛做马,却又舍不得给她花钱请大夫看病止痛,村里的土郎中就成了何家唯一可能去求助的人。

  此人,必定了解内情。

  “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疑点?”秦方刚走,抱琴跟来福就回来了。来福看着秦方的背影迫不及待地问:“可是猜到了凶手,让秦头儿拿人去了。”

  “暂时没有,你们呢?”有阿嫣的例子在前,周予安仔细查看着何小华的口腔生怕落下了什么细节。

  “祠堂后门有棵长了百年的大槐树,大槐树旁边有个地窖,地窖直通外面,何小华应该是死后被人转移到这里的。”抱琴强忍怒意拿出一块被火烧过,但没烧干净的布片:“在距离地窖出口不远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周予安接过布片轻轻揉搓:“粗麻,像是村中人常穿的布料。来福,你拿着这块布片去村里问问。”

  来福点头,拿着布料去了。

  “还有什么发现?”周予安问抱琴,抱琴犹豫了下说火堆中还有疑似女子鞋子的物件,烧的太严重,一捏就碎了。除此外,他们还在山洞里发现了拖行的痕迹,痕迹很宽,表面平整,怀疑凶手在拖行死者时用了某些辅助性的工具。

  “床单或者被单一类的。”周予安看向笼屉里的何小华:“死者很干净,表面皮肤上没有任何污渍,倘若她是被凶手拖行过来的,一定用了床单或者被单之类的东西包裹。”

  “就算真有这个东西怕是也找不着了。”抱琴靠在门上:“他们连衣服都给烧了,又怎么可能留着这样的罪证。”

  “不一定!”周予安抿嘴一笑:“大杨村条件一般,很多村民身上穿得还是补补丁的衣服,像床单和被单这样的大件儿他们未必舍得烧掉。赌一把,你去村子里问问,看看谁家洗过床单或者被单。尸臭与别的气味不一样,一旦沾染上很难清除。”

  “抱琴明白了。”抱琴面上一喜,纵身一跃,翻墙出去。

  周予安在死者口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儿,不是寻常饭庄或者酒肆里用的那种酒,而是雄黄酒。

  一般饮用的雄黄酒,是在白酒或自酿的黄酒里加入极少量的雄黄,雄黄味淡,几乎闻不到。死者口中的雄黄酒其味道偏重,像是民间驱妖避邪用的那种。

  凶手为何要给何小华饮用雄黄酒?

  莫不是将何小华当成了邪物?

  蓦地,周予安想到了阿嫣的那个孩子。

  何家请了一个高人想要驱邪避凶,高人给何家出的主意就是让他们把那个可怜的孩子蒸熟。何小华的死没准儿与那个神秘的高人有关。

  思忖间,秦方带着大杨村的土郎中回来了。

  郎中极瘦,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在凹陷的脸上滴溜溜转。若非认定这世上没有邪物,周予安还以为这是那个山里的黄鼠狼成精了。

  “把你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再跟姑娘说一遍。”

  秦方站在土郎中后头,用脚踢了踢他。土郎中赶紧作揖鞠躬,将跟秦方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何小华患有骨痛之症,此症十分难治。他一个土郎中,治个头疼脑热还行,面对此病却是束手无策。奈何何家人总是上门求他,他也只能找些偏方应付。

  周予安问他是何偏方,土郎中支吾半天,说出两个字:“风茄。”

  听到“风茄”二字,周予安的目光沉了沉。

  关于风茄的生长和用途在民间有很多传说,其中有不少是与鬼神之事联系在一起的。

  风茄原是生长在麦田里的一种杂草,叶子呈深绿色,根部呈深叉状,偶尔会发现长得像人一样的根部,故而被认作是适合男性服用的药物。据说它在乱葬岗一类的地方生长的最好,那些逐渐腐烂的尸体会成为它的肥料,为它提供生长所需的营养。

  如果这具尸体为男性,长出来的风茄根就是男性模样。如果尸体属于女性,其长出来的根就呈现细致的女性特征。男为男用,女为女用。

  民间还有传言,说将风茄拔出时能听见痛苦的尖叫,然这种说法被周予安认为是无稽之谈。

  风茄有助眠和缓解病患疼痛的作用,入药时需得精准把控,稍有不慎,就会对用药者造成损伤。土郎中的做法很简单,将风茄磨成粉末放进粗制滥造的白酒里,让何小华饮下,借助风茄和白酒的力量,能在短时间内缓解疼痛。

  “你给何小华服用过雄黄酒?”

  “没,没有,我怎么会给何小华服用雄黄酒?”土郎中目光躲闪:“那雄黄酒多贵呀,我自个儿都舍不得喝,哪能给我的病人喝?姑娘是不知道那何家人有多小气,药钱是能拖就拖,能赖就赖。”

  “不是你?”周予安逼近土郎中:“见过蒸尸吗?”

  “没,没见过。”

  “没见过?那你为何如此镇定?”

  土郎中瞥了眼笼屉,改口道:“算是见过吧,何家蒸了一个小婴儿,远远的瞧过一眼。”

  “说谎!”周予安退了半步,让秦方将土郎中拿下。土郎中见状,一个弯腰,麻溜地从秦方手下溜走。

  土郎中直奔后门,远远的瞧见一个人往这边来,脚尖儿一转,扑向门口的那棵大槐树。周予安拉住秦方,冷眼看着土郎中将伪装成树根的地窖门拉开。

  “姑娘,他这是要逃!”

  “错了,他这是给我们提供罪证。”周予安松手:“来福知道出口在哪儿,把人拎回来。”

  “他就是凶手!”秦方挽起袖子:“奶奶的,竟然是他!”

  “只是帮凶而已。”周予安垂下眼睑:“杀死何小华的不是这个土郎中,而是她的父母和兄长。”

  话落,抱琴从外面奔进来:“找到了!这两日只有郎中家洗过床单,不仅洗过,还用艾草熏过,熏了足足两日。郎中不止是郎中,还是大杨村里的半个风水先生。何牧生家请的那个高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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