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可有说欺凌江映雪那人是谁?”
“城主夫人的侄子,已经让执剑送去城主府了。”
“城主夫人会包庇他吗?”
“城主夫人是明事理之人。”沈崇明默了默:“放心,若城主夫人存心包庇,我会让执剑将其解决。”
“琥珀的事呢?还有咱们在小屋中遇见的那个人。”周予安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人不是秦方!”
“是假城主的人,此事复杂,容我与夫人慢慢说来。”
与他们之前猜测的不太一样,假的那个是真的找来的,是为了应付城主夫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假的那个想要取代真的,成为一手遮天的城主。利益熏心的人最容易被利用,他与秦方达成了合作。
“秦柔怎么会死在那个地方?”
“桑哲死后,那个假桑哲冒充他去了小跨院,被秦柔察觉出异样。秦柔不知江映雪已死,担心女儿出事,尾随着他去了密室。秦柔是被灭口的。”
“来福在小跨院找出了被掩埋的血迹,城主夫人也认过了城主的尸体。”周予安放下碗:“眼下唯一没有被解开的只有假琥珀。”
“松脂,秦方找到了一种采集松脂的办法,将它们收集起来后,从磨具顶端灌入,待松脂凝固冷却后就成了我们看到的琥珀。这种方法的成功率极低,低到秦方做了多年尝试,只阴差阳错地成了那么一个。“
周予安叹息,真不知这件事对江映雪来说是福还是祸。
“秦方他——”
“我给他留了东西。”沈崇明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他让我谢谢你。”
周予安闭了闭眼,“江映月呢?他有没有提到江映月。”
“没有!桑哲只从大晋带回来两个人,一个秦柔,一个江映雪。”
“希望她还活着吧。”脑海中拂过江映月那张脸,“去逛街吧,就今天晚上。来这里这么久,我还没好好逛过街。”
夜色如墨,沈崇明牵着周予安的手汇入人潮中。挤挤挨挨间,他不着痕迹地将她拦进怀里免得被人群冲撞。街市内外灯火如明,管弦之声不绝于耳。街边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珍奇玩意儿令人目不暇接。市井之下,是真正的人间烟火。
以前的周予安也爱逛街,但从未像今日这般闲逛过,更别说日理万机,身负大晋安危的长宁王沈崇明。挣脱他的怀抱,后退着看他。身量英挺,五官俊逸,犹如画卷上的谪仙一般。
“看什么?”
“看我家夫君呗!”周予安伸手,拉着沈崇明一步步往前走。“我家夫君长得真好看!”
“我家夫人也好看。”
虽置身嘈杂人潮,两个人却像是置身于这些嘈杂之外。
行至一处灯楼前,楼前布置的东西引起了周予安的注意。一块红布,红布上映着月老的侧影。月老手中似有一根红线。红布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中间放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桃树。桃树两边是瓷做的玩偶,一男一女,皆做新人打扮。
周予安驻足,沈崇明便与她一道停下,见她看得兴起,捏着她的耳垂问道:“想玩?”
周予安连连点头:“看起来很有意思,咱们也试一试吧,看看你我的缘分是否天定。”
沈崇明牵唇,朝跟在后面的执剑与抱琴招手。
两个用红绸包裹着圆圈儿从各自手中抛出,周予安套中新郎,沈崇明则套中了新娘。桃花朵朵绽放,红布上的月老笑颜逐开。周予安嘟着嘴,“唉,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意外,结果你我真的是天赐良缘。”
“不是因为你我二人的功夫都很好吗?”
“姻缘是天赐的没错,但也需要后天努力不是?”周予安眨眼,“夫君快看,那边还有灯笼。我要那个桃子形状的。桃花都开了,也是时候结个果子了。”
沈崇明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桃子形状的灯笼。灯笼不大好看,颜色也是乱七八糟,奈何夫人喜欢,只能勉为其难地买下。
执剑提着灯笼回来,抱琴在一旁嘟嘟囔囔:“爷真笨,夫人哪里是想要灯笼,夫人是想要个孩子。”
沈崇明看着周予安的背影,不语。
执剑摸头:“这灯笼跟孩子有什么关系?”
“笨!”抱琴用力踩他的脚:“夫人走远了,我找夫人去。”
沈崇明拦住她:“你们先回去,我跟夫人再逛逛。”
执剑:“那怎么行?万一这人群里有刺客呢?”
“说你笨还是真的笨。”抱琴又踩了执剑一脚:“有爷在,什么刺客能伤害到夫人?夫人虽未痊愈,却也不是个吃素的。你,跟我回青庐去,少碍爷跟夫人的眼。”
走到一半,又转回来,贼兮兮地对沈崇明道:“爷,容奴婢说句犯上的话,今夜您跟夫人不必回青庐。这是奴婢给您准备的银子,云州城里的客栈您随便住。”
执剑刚想开口,被抱琴捂着嘴巴拖走了。
“他们怎么了?”周予安看着迎面走来的沈崇明:“抱琴跟执剑是不是好上了?不瞒你说,我之前还想撮合抱琴跟秦方的,还好没撮合。”
“抱琴不喜欢执剑!”沈崇明将银袋放进周予安手里:“执剑还没开窍。你若真想撮合,研书是个不错的人选。”
还未反应过来,温热已经落在她的唇上。周予安心跳如鼓,用手推了推他:“大街上呢。”
“无妨!”猝然拥她入怀,“明日之后,你我便不在云州城了。”
周予安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本是蜻蜓点水,却被他按着后脑勺肆无忌惮地将那个吻加深。
云州客栈,刚进门,周予安便被沈崇明抵在了墙壁上。他一边索取一边问:“可以吗?会不会伤到你?师傅交代过,说回鬼谷复诊过才可以。”
“我是师傅的嫡传弟子。”周予安回应,如一滩软水化在他怀里:“沈崇明,我想你了。”
“有多想?”
手掌在她的脊背腰间游走。
“很想很想。”
周予安学着他的样子,却是毫无章法的一顿乱摸,把沈崇明的节奏都给打乱了。
“不知道怎么服侍相公,就老老实实的,让相公服侍你。”沈崇明捉住她的双手,“别再乱动了,嗯?”
这次是缠缠绵绵的轻吻,周予安闭着眸子,不知如何回应,只能无力地攀附着他的肩膀。不知过了多久,晕晕乎乎的被沈崇明抱起放在榻上。眼见着他嘴角上挑,周予安一横心,一闭眼,将他翻压在身下。
“不许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周予安捂住他的眼:“我,害羞。”
“听夫人的。”沈崇明闭上眼睛:“今夜,任由夫人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