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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惊弓燕雀

花落晚晴时 亭后西栗 2486 2024-11-13 11:01

  好马的脖颈总是挺得笔直,就像马背上同父异母的这兄弟二人。

  柘容南峰和赫男无极的身子随着马步不紧不慢地前后晃着,心思却早已飞得不见踪影。

  对赫男无极来说,要如何夺回太子位,还有本该属于他的太子妃,将是他毕生努力的目标;而柘容南峰心里,却抱着一丝侥幸地揣测,那个背着酒葫芦漂泊至定阳的女人,是不是就是那天在回鹰崖上遇到的晚晴。

  自从听说杀人犯可能是山里人,这个念头就一直折磨着他,现在,柘容南峰迫不及待地想尽快见见这个一刀结果了马萨戈的女人。

  他又回想起那天跟在晚晴身后时,她那矫健的步伐,若是她的身手也那般矫健,再找准动手时机,就是马萨戈那样的壮汉,也能让他一刀毙命。

  “殿下,我们到了。”

  这是柘容南峰回宫之后第一卷帝后第一次出猎。

  猎苑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宽阔的土路直通向树林深处。

  “吉昌,过了这片树林,是不是有条河?”柘容南峰问。

  “这……小人不知,小人也是第一卷帝后第一次进猎苑。”

  “太子真是好记性,那边确实有条河,河边少树,视野也比较开阔。”赫男无极开口。

  “是了,经无极兄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当年河边到处都是野兔,可惜忙了半天,我连一只也没抓到。”

  柘容南峰记起那次出猎。

  那时候,父皇才刚登基不久,他带着兄弟二人到猎苑来,赫男无极收获颇丰,满载而归,被誉为“祁格最年轻的猎手”,而柘容南峰因为答应妹妹带一只活兔子回去,无心打猎,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两手空空地回了宫中,为此,南颜还气得哭了一场。

  再后来,柘容南峰为了哄南颜高兴,将她扮成男孩,带着她一起到猎苑去玩,结果被父皇发现,抓回来狠狠地教训一番,又关了一个月的紧闭,才算了事。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了猎苑。

  柘容南峰坐在马背上,沉浸在回忆中,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勾了起来。

  小时候的自己,真是要多顽皮有多顽皮,难怪那时候父皇会嫌自己让他头疼。

  “我说,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那时候你多顽皮,封苑的时候也敢偷偷跑来,让父皇大发雷霆不说,还把你送到边地去了。”赫男无极的声音懒懒的,却一语戳中了柘容南峰的痛处。

  “是啊……封苑的时候还敢来,真是不要命了……”柘容南峰的声音淡淡的,他坐得笔直,尽量不去看身边的赫男无极。

  而赫男无极的嘴角,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诡笑。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伴着杂乱的脚步和马蹄声。

  整整一天一夜,晚晴都过得非常舒服。

  她自小在山里长大,对树林有着特殊的感情,现在,她正轻轻地哼着小曲,沿着河流,慢慢地走着。

  沿路有不少果树,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至少可以吃。

  晚晴用那件暗紫色的衣服扎成包裹,装满野果背在身上,又将太子送的那块玉佩拿出来,重新挂回腰间,慢条斯理地走着。

  晚晴并不知道,她已经离皇家猎苑,越来越近了。

  走着走着,晚晴发现面前多了一道木栅。

  木栅有三人高,跨过河流,向河岸两边延伸出去,一直到晚晴目之所不及的地方。

  晚晴试着向一侧走了一会儿,却发现,根本走不到尽头,于是她索性又回到了河边。

  这木栅是谁设的?她现在是被关在里面,还是被挡在外面?

  晚晴看看周围,四下无人。

  可是,既然有障碍,就一定会有人定期来检查,不管怎么说,尽快离开这里,继续前进,才是最好的选择。

  晚晴伸手摸向腰间的佩刀,又收回了手。

  她的左肩现在几乎用不上力气,如果右手再拿着佩刀,根本不可能爬上去。

  于是晚晴放弃了借力,直接徒手向木栅顶端爬去。

  在娄山时,晚晴不知跟着父亲爬了多少次悬崖,除了回鹰崖,娄山上的悬崖,她几乎都爬过,所以即使有伤在肩,这种能看到顶端的木栅,爬起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爬到木栅顶端,晚晴调整一下呼吸,坐在上面歇息了一会儿。

  不久之后,她便继续哼着小曲,沿着河岸,走得离木栅越来越远。

  河面渐渐变得宽阔,河岸上的树木也变得稀少,视野开阔了许多。

  晚晴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茂盛的树冠,盘绕的青藤,煞是好看。于是她加快脚步,想走到近前,好好看看那树。

  可是,还不到近前,晚晴就站住了。

  她分明看到,和那棵大树紧邻的,是一条狭窄的路。

  说是路,也许叫做磨平的草皮更为贴切,但晚晴却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味。

  这里,怎么会有人走过的痕迹?

  来这里的人是谁?

  晚晴向后退了一步,犹豫着是不是该往回走。

  突然,她回过头,急急地向后面的树丛跑去,河的那一边,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晚晴一头钻进树丛,惊慌地看向河对岸。

  那是一群鲜衣怒马的年轻人,因为距离太远,晚晴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只看到他们都拿着弓,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

  突然,一声唿哨。

  刚刚的那棵大树上,一只野鸡飞了起来。

  紧接着,便一头栽落到地上。

  晚晴终于明白,这群人是在打猎,而她现在,就藏在他们的猎场上,只要她稍一不慎,就可能成为他们的猎物,到时,等待她的,便是街市口那明晃晃的砍头刀。

  她安静地看着他们策马过河,一个人跳下马,捡起刚才那只倒霉的野鸡,双手捧给白马上的男人。

  那匹白马真美,雪白的毛色,在仅有的光斑下闪着光,让晚晴不由得想起,和柘容南峰告别时,他胯下的那匹飞雪。

  不等晚晴叹气,几声狗叫就惊醒了她。

  糟糕!这群人带着猎犬。

  晚晴又想起刚才那只野鸡,她知道,自己的下场,将和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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